“不回去了。”公玉怀小心谨慎观察了一下男人,对方没有动作,她继续说:“就这一回,就这一次,我保证。”
程晓啧啧感叹:“邂逅了帅哥忘了室友,你可真行,那帅哥长得咋样?”
公玉怀话里有话地暗示:“你没听明白我说的话吗?”
她还要说什么,叶朝煜直接挂断了电话。
公玉怀紧张地咽口,生怕他瞧出端倪,可是她低估了叶朝煜的智商。
叶朝煜把手机揣回兜里,咧嘴一笑:“说了两段藏头诗一样的话,‘就一次,就一回,我保证’,把每句话第一个字连起来是‘救救我’。”他用刀面拍了拍她的脸:“而且说了两次,生怕你的室友听不懂暗号吧。”
公玉怀的小心思被拆穿,当场脸色煞白,她不能让这个凶犯知道自己在求救,于是急忙否认,“我没有这个意思,真的,你误会了。”
叶朝煜检查了一下公玉怀的聊天记录,对方没有男朋友,平时和父母聊天不频繁,列表里没有一定会天天说话的人,所以她的失踪不会引起别人怀疑,只要室友那里不报警就行。
他站起身,俯视打量着公玉怀,眼神漠然,好像在审视一件货物,一想到叶晚明曾经遭遇过霸凌的画面,他的心便如同刀绞。
他的手把玩着剃骨刀,考量着该如何下手。
就在他准备动手之际,他突然听到客厅传来扑通一声,他仰头看向楼梯口,那里空无一人,但翻砸的声响格外清晰。
他皱紧眉头,匆忙扯出新的胶带,粘住公玉怀的嘴,大步跑上楼。
他跑出地下室,直接打开客厅的灯,看见摔倒在地的祁嫣,她的轮椅也翻倒在一旁,轮子还在一圈圈地转。
她的小脸写满痛楚,眉头紧锁,额头冷汗津津,蜷曲的双腿不停打颤。
“怎么摔了?”叶朝煜冲过去把她抱到沙发上,想摸她的腿却又不敢,“不是让你在屋里睡觉吗?”
她忍痛喘息着,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泪眼婆娑,眼尾发红,十分委屈地说:“我就是想看看你在干什么。”
“你呀。”叶朝煜摘下帽子和口罩,随手扔到一边,乌黑的发丝有些凌乱,他皱眉轻叹,却拿她没办法。
她看了眼他的身后,地下室的门还是敞开的,于是问:“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在仓库干什么?”她抓着他的袖子:“还穿着外套。”
“收拾肉来着,怕脏了睡衣就换的衣服。”叶朝煜把纯黑色冲锋衣脱下来,搭在沙发上,转身将地下室的门死上锁,“很晚了,睡觉吧,腿还疼吗?”
“好多了。”她伸出胳膊,他自然地抱起她,带她回了卧室。
她躺回床上,拉住他的手:“陪我一起睡吧,你不在我身边,我睡得不踏实。”
“好。”
这一次,祁嫣掐的时间刚刚好,打断了叶朝煜的行凶,之后的几天,她经常对地下室的情况展现出好奇的样子,导致叶朝煜一直不敢直接杀人,但公玉怀也吃了许多苦,被折磨得狼狈极了。
祁嫣不知道叶朝煜都用了什么手段,可以让公玉怀和本杰明那边的熟人一直不报警,没人寻找他们的下落,她的这双伤腿耽误了太多事,她思考了很多办法,经过推敲后一一否决,上次她在地下室没有看到其他出口,也就是说,这个家只有一个可供出入的门。
思来想去,祁嫣还是决定报警,抓住机会速战速决,她反复在脑海里确认注意事项——
1、本杰明和公玉怀就在地下室,证据很明显。
2、这个家没有第二个可以逃脱的出口,叶朝煜跑不了。
3、之前她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刻意记住了这条街的名字,位置不会有错。
这段时间一直牵绊困扰她的因素都被她逐一摸清,只要拨打电话,警察及时赶到,她也就安全了,但愿不会出差错,这是她第一次在没有系统的支持下独自行动,有太多不可控因素,希望可以成功。
入夜,叶朝煜在她睡后悄悄起身,换上衣服去了地下室。
黑暗中,祁嫣睁开眼,她趁他离开的功夫翻身拿到手机,拨打电话,在接通后小声地说:“公安局吗,我要报警,这里有杀人犯正在行凶,地点是……”
地下室内。
公玉怀依旧被麻绳绑着,她双眼失神,头发黏腻地粘在一起,她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上都是细密的刀伤,每一处伤口都洒了细盐,她疼得一直在哆嗦,嘴巴却紧紧地被胶布封住。
套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在工具台上的道具上一一抚过,最后拿起一把锥子,在公玉怀惊恐的目光中走向她。
她拼命地摇着头恳求,一连几日的折磨让她精神已经崩溃了,她时不时抬头看向楼梯口,祁嫣呢?为什么她还不过来救她?
叶朝煜半蹲下来,眼角带笑:“疼不疼?”
公玉怀点头,却又因为恐惧急忙摇头,正怕惹这个人生气,她可不想得罪了这个人,落得旁边那个男人的下场。
本杰明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他的伤口感染,整日发烧,精神状态急转直下,他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但他不甘心,祁嫣不是他的下属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说了会救他,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没有动静。
他快撑不下去了,他马上就要死了。
不行,不能轻易的死了,既然她不想救他,那她也别想好过,他就算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他没有手臂,只能用脚踢着床板,啊啊地叫着。
叶朝煜不耐地瞪过去:“安静。”
若按照以前,怕死的本杰明一定会听话配合,但是这次他铁了心要说点什么,但是他的舌头被拔掉了,整个口腔严重溃烂,却依旧张着嘴啊啊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