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棠要是知道村民的想法,绝对会说你们想多了,灾荒年不是没扔,是扔过原主又找回来了,其它时候不扔,是怕少了原主这个免费劳动力和口粮。
“这是咋啦,都围在这儿干嘛呢?”村长的声音从人群后头传过来。
村民们纷纷回头,齐刷刷分开两边给村长让路。
苏海棠朝村民分开的方向望过去,心里头咦了一声:他怎么来了。
昨日苏海棠走后,沈毅亲自审问杜大山和杜建设,这俩人嘴紧,别的都不承认,只认了苏海棠录取通知书的事儿,果然如苏海棠猜测的那样,这两人打算找个买家,把录取通知书卖掉。
更可笑的是,这俩人觉得苏海棠是自家人,卖掉她的录取通知书不算违法,不但很快承认了,还嚷嚷着没有犯法警察不能抓他们。
案情毫无进展,找梅梅和秀秀的人也一无所获,沈毅只能让人盯着刘厂长,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今天一早,沈毅带着苏海棠的录取通知书,和同事周粥开着辆212吉普车来到小林村,一方面打算问询陈韭花和杜春杏,看能不能有所发现,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苏海棠这里有没有新线索。
沈毅直接把车开到村部,找到村长出示证件,了解杜家的情况,村长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沈毅听完心里头五味杂陈,又说要找陈韭花和杜春杏单独问话。
警察打听杜家的事儿,村长就感觉不对,这会儿又要问话,他怕出事儿,连忙追问。
案子还没告破,沈毅没法说太多,只推说是苏海棠录取通知书的事。
村长听后直接黑了脸,杜建设喝醉酒说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事儿他知道,只以为是笑话,没想到这人来真的,不过不是买是卖,还卖的是自家人录取通知书。
谁家日子都不好过,孩子考上高中或者大学不让上的人家不在少数,尤其是女娃,但卖通知书这可真是头一朝,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没到苏海棠家,就瞧见好些村民围着,村长想去问问咋回事,沈毅没让,三人悄悄站在人群后听了半天,村长越听脸越烫,实在听不下去才出声制止陈韭花。
“干什么干什么,”村长黑着脸,反剪着双手走到陈韭花跟前,“嚎什么嚎,不够丢人现眼的!”
这么多人瞧着呢,村长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陈韭花留啊。
陈韭花倒真没考虑过丢不丢脸,她一门心思着急把苏海棠录取通知书的事儿糊弄过去,这会儿被村长直接点名,顿时臊红了脸,委屈气恼羞耻各种情绪涌上心头,眼泪不受控制,簌簌下落,原本不过是干嚎,这会儿真哭了,却又不敢哭出声。
陈韭花刚满三十五,这些年杜大山和杜建设跟着城里大哥挣了些钱,她早不下地干活了,如今养的白嫩
,比村里其她媳妇都要丰满,此时梨花带雨,那模样瞧着直让人心痒,角落里,一双眼睛贪婪地看着她,不停吞咽口水。
“妈,妈起来,快起来——”杜春杏方才冷眼旁观陈韭花演戏,暗赞她为达目撒泼打滚豁得出去,这会儿瞧见村长带着个两个眉目俊俏的年轻男人过来,小脸不由一红,又嫌陈韭花丢人,用脚踢了踢陈韭花的小腿,催促她赶紧起来。
“村长伯伯——”杜春杏一把扯起陈韭花,上前一步迎上村长,甜甜唤了一声,“快家里坐,我哥昨个儿刚拿回来的好茶,我给你泡上一壶。”
“不用。”村长刚要答应,突然想到过来的目的,已经裂开笑的嘴又硬生生闭上,他感觉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杜春杏脸上笑容一僵,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向沈毅和周粥问:“这两位是?”
“我是榆市公安局刑警队队员周粥,这是我们队长沈毅,”周粥见沈毅脸色阴沉,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能代为介绍。
俩人出示工作证,沈毅走到苏海棠跟前,从随身提着的包里拿出录取通知书递过去:“正好过来,就顺道把大学录取通知书给你带过来了。”
“录取通知书?”
“不是烧掉了吗?”
“咋是警察送通知书?”
“都安静,安静。”村长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听见村民们议论纷纷连忙制止。
“谢谢。”苏海棠接过录取通知书打开,确定是自己的才拿给苏江河看。
“大家一定好奇这张录取通知书为什么在我的手里。”沈毅看向村民,大声说道,“这是从杜大山身上搜出来的,杜大山和杜建设非法贩卖他人录取通知书未遂。”
“啥是未遂?”
“好像是没成吧。”
“对,是没有卖成。”沈毅赞许地看着说话的村民,“但未遂也违法。”
那村民像是得了鼓励,又问道:“警察同志,杜大山和杜建设现在在哪里?他们违法,是不是被你们关起来了吗?”
“这个恕我无可奉告。”沈毅不想就这个话题多做解释,又看向苏海棠,“这次可要收好了,不要再让有心人拿去卖了或烧了。”
他这话是明晃晃的打脸陈韭花啊,村民们都笑了,看向陈韭花的眼神中满是鄙夷。
“陈韭花,不是说烧了吗?敢情那通知书自个儿长了腿,从灶台里跑出来了?”
“韭花,这下那工作该让我们家军红去了吧。”
“我家巧娟好——”
村民一边看不上陈韭花的龌龊,一边又想要城里的工作。
陈韭花看到沈毅给苏海棠录取通知书时还不大相信,待听到杜大山和杜建设因为卖通知书未遂违法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双腿无力,像一团烂泥,若不是杜春杏拼命扶着,能直接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