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个儿穿成了原主,她不可能也不能够重蹈原主覆辙,欺负她的,虐待她的,都得给她还回来!首先便是把杜大山,杜建设和刘厂长送进监狱,省得他们再祸害别的女孩子。
沈毅直视着苏海棠,目光坚定而锐利,像能洞察一切的谎言和虚假。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也不知是不是这套举报的说辞反复说多了,苏海棠突然就不紧张了,她坦然面对沈毅,从容不迫地说出早就编好的理由:“杜大山和杜建设说这事儿的时候我偷听到的。”
沈毅手指在记录本上一下下轻轻敲击,苏海棠听着有节奏的敲击声望过去,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修剪整齐的指甲呈现出健康的淡粉色,这手生的可真好,她忍不住在心里为他的手点了个赞。
突然,那敲击的手紧握成拳:“听来的,也就是没有证据。”
苏海棠心里头咯噔一声,她定了定神,目光从沈毅的手移上他的脸:“调查证据是你们警察的事儿,作为公民,我只有报案的义务。”
沈毅微讶,不由细细打量苏海棠,灵动的桃花眼,饱满的樱桃唇,她五官生的精致,属于一眼惊艳,且耐看的类型,只是皮肤粗糙头发枯黄唇色发白,瘦的好似麻杆,显然长期营养不良,倒是那双眼睛黑如点漆,炯炯有神,此刻正毫不示弱地直视着他,目光如炬,坦荡中又隐含挑衅。
倒是个有趣的姑娘,他暗叹,收回目光继续问:“怎么听的?在哪里听的?都听到什么?具体说说。”
“我今年高考落榜后——”
“你高考落榜?”沈毅表情怪异,突然打断她,“你怎么知道你高考落榜?”
“我没收到录取通知书啊,杜春杏三天前就收到通知书了,她和我报的同一所大学相同专业,”意识到沈毅不知道杜春杏是谁,苏海棠连忙解释,“哦,杜春杏是杜大山的女儿,和我同班,我高考530分,她才考了452分,偏偏她的通知书到了,我却没有,也不知哪里出了岔子。”
苏海棠之所以告诉沈毅这些,是为以后找录取通知书做铺垫。
沈毅从记录本中拿出一张对折的纸递到苏海棠跟前:“你看看这是你的吗?”
“我的?”苏海棠接过纸打开一看,先是一愣,紧跟着立刻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
她手里拿着的,正是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她熟知剧情,知道原主考上了大学,只是通知书被陈韭花卖了,原本以为要拿到录取通知书还得费上一番功夫,没想到这么容易,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为了不引人怀疑,她双手如获至宝般捧着通知书,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十分激动,甚至还挤出几滴喜极而涕的眼泪,等气氛烘托的差不多才狐疑地看向沈毅:“林队长,这录取通知书怎么会在你那儿?”
“杜大山身上搜出来的,”沈毅有心试探,倒没隐瞒,“他说他忘了给你。”
结合原书剧情,苏海棠恍然大悟,嗤笑道:“忘了给我?怕是不打算给我吧。”
“你这话倒是有意思?说说看。”沈毅双臂抱胸,嘴角微翘,饶有兴趣地看着苏海棠,显然非常期待她接下来的回答。
“我刚才不是说过吗,杜春杏的录取通知书三天前就收到了,同一所大学的通知书,又是发到相同的地方,如果我没猜错,我的通知书和她的应该同时到达邮局,并且同时送达小林村,
但这几天家里所有人都只说杜春杏考上大学,说我落榜,这不明摆着不想让我上大学吗,那录取通知书自然也不会给我。”
苏海棠再次借着听来的幌子,把书中剧情叙述给沈毅,“况且我听杜建设跟人吹嘘过,城里有人高价收购大学录取通知书,像我这种省会城市的大学,一张能卖八百到一千块,如果我没猜错,杜大山带着我的录取通知书,应该是来城里找买家的吧。”
苏海棠说的有理有据,推测更合乎情理,沈毅耐心听完,露出赞赏的目光,心道果然聪明,嘴上却不予置评,从旁边女警手中拿过记录本,打开那支黑色钢笔的盖子,准备亲自记录:“言归正传,还是先说案子吧。”
“嗯,”苏海棠回想着原书剧情,再快速整合,让自己的叙述逻辑合理,“后妈嫌我在家吃白饭,让杜大山给我在城里找工作,昨天下午,杜大山说起工作的事儿,到红星皮革厂的刘厂长家当保姆,一个月四十块钱的工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我立马答应了。”
一个月四十块钱,相当于二级工资,一个保姆能给这么多?还包吃包住,一定有问题,沈毅一边记录一边沉吟。
“可到了晚上,我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不对劲儿,村里也有人去城里打工,一个月工资不过二十上下,也就是工地上的大工工资高些,可再高也不过三十,当个保姆一个月能挣四十块钱?是不是太多了些,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不放心,去找杜大山打听刘厂长家的情况。”
沈毅暗暗点头,不免再次对苏海棠刮目相看:这姑娘清醒敏锐,警惕心还蛮高。
“但当时天已经黑透,只有杜建设住的厢房还亮着灯,我就打算问问他,走到厢房门口,正要敲门,突然听到屋里的杜建设在和人说话,他说苏海棠胆小怕事,人又懦弱,不用迷药也能成事儿。”
沈毅奋笔疾书的手突然停住,他再次抬起头看向苏海棠,心生疑窦:胆小怕事?懦弱?他怎么丝毫没瞧出来,她家里人对她是有什么误解吗?还是她在说谎?说谎应该不至于,这谎言一问杜大山父子就能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