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儿子的死怪罪到了每一个人头上,她怪孙钱没有看好儿子,怪养画不及时给她儿子治病,甚至怪邻居不闻不问,袖手旁观。
她像跳到陆地上的鱼,因为缺水而面临窒息。
可谁都知道她这是在无理取闹。
养画明白失去孩子对一个母亲的打击有多大,哪怕林秀菊给她冷脸,她也没有生气。
堂屋里,孙钱抽着烟,眉间深深一道沟壑,因为儿子的死,这个男人一下子老了十岁。
“小兰来了。”看见养画进屋,孙钱招呼了一声。
说完便不自主叹了口气,继续抽他的旱烟。
养画点点头,叫了一声孙叔,也没说自己来干什么,两人静静坐着。
期间西屋里孙钱的小儿子醒了,哇哇大哭,声音嘹亮,仿佛是感受到了家里压抑的气氛。
养画从王槐花那里得知,孙钱的小儿子才一岁左右。
过了一会儿,林秀菊哄孩子的声音也传过来,而孩子的哭声则渐渐平息。
幸好还有一个儿子,这个家庭不至于溃散。
“不知道是哪里的药。”
孙钱嘴里和鼻孔里都冒出烟,说话仿佛有气无力,“家里就只有一瓶除虫的农药,今天带去了地里,小山……不是喝的我家的药。”
他像是说给旁人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到后面,这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开始呜咽。
“是有人看我孙钱不顺眼,来害我的孩子啊!”
所有人都说自己儿子是喝药死的,可是他不相信,小山的性子他这个做爹的最了解了,虽然调皮了点儿,可是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都清楚。
“喝进去的药量应该不是很大。”养画说。
听孙钱之前的描述,小孩在家疼了一个钟头,两人回来后也没有及时带他去养画那里,以为是单纯吃坏了肚子,等最后人都疼晕了,夫妻俩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虽然早点来养画也没有办法。
离开孙家,借着月光,养画默默思考整件事情。
她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她明确知道孙山是死于他杀。
而且孙山已经五岁了,乡下的孩子都有基本的常识,知道农药这种东西不能喝。
所以是不是凶手把农药放入了其他食物中,骗着孙山吃下去?
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养画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夜路因为皎洁的月光而变得不是那么难走,只不过有些地方被高大的房子或者树木挡着,月光照不过来,眼睛就看不清楚东西了。
养画碰到了一个人。
那人蹲在拐角处,养画又是贴墙走的,所以拐弯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对方。
那人小声惊呼,大概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
“没事吧。”养画从巷子里出来,借着月光,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边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