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暗箭射在盾牌上,纷纷跌落在地,引起一轮的骚动。
“有刺客!”
“护驾!”
“保护贵妃!”
“保护太子!”
……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众人都忙着护驾保护贵妃和太子,那个女忍者如果不是云轻事先派精兵保护,这个当口估计也死了好几回了。
等到现场重安静下来,众人定睛查看,却又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意外。
“韩……韩大将军呢?”
众人面面相窥,现刚才的混乱中,韩晨宇竟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张洪宵立刻站出来,急声道:“陛下,镇国大将军畏罪潜逃了!请陛下火下旨追拿,收缴回蟠龙军的兵权!”
汤文霍也随后站出来,提醒道:“陛下,镇国大将军手握蟠龙军十五万大军的兵权,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动乱,成为第二个崔献忠!请陛下快快……”
“谁说本将逃了!”不等汤文霍把话说完,就听到韩晨宇中气十足的声音。他手里拎着一个体形娇小的人,仰阔步地走过来,将那人往地上一掼,这才对秦王躬身禀报道:“臣见有刺客,怕伤害到陛下,亲自去追拿!功夫不负有心人,被臣拿到了一个活口,请陛下亲自审问!”
凤永昌定定神,看到那地上蜷缩的娇小身影,看起来像个女的,不由再次动怒:“这些东瀛女人,不安份守已地待在东瀛相夫教子,跑到我大秦来祸国殃民实在该死!到底受何人指派,招来!否则定将你们这些妖女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那女子好像没听到凤永昌的威胁,勉强抬起头,含泪与川岛惠子遥遥相望,哽咽道:“诬陷镇国大将军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你我无颜面对主人,以死谢罪吧!”
说罢,她用力一咬牙齿,咬碎了藏在牙齿里面的毒囊,毒身亡。
现场再次嘈乱,众人议论纷纷,原来这些忍者是有人支使诬陷镇国大将军的。
若吟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韩晨宇也不是想象中那样只有坐以待毙的份。谁都想不到他会当众表演这么一出。就算是无法彻底洗清罪名和嫌疑,起码可以弄成个证据不足,再加上凤婉盈和白贵妃拼命为他洗脱,估计到最后仍会不了了之。
秦王已经被这戏剧化的一幕给震得惊疑不定,嘴里直嚷着将川岛惠子严刑烤打,必要她招出实情。
事到如今,什么才是实情?恐怕没人说得清楚了。
一片糟乱之时,又有人证登场了,而且这次的人证让若吟也有些惊讶——景瑜!
景瑜的模样实在像极了刚被严刑烤打过,她双目已盲,四肢俱断,躺在担架上被抬上场。
若吟有些诧异,因为她对景瑜的印象极其恐怖,那不死不休的狠劲实在令人毛骨悚然。就是这么一块又臭又硬的茅坑石头,居然能被云轻给拿下来?
如果景瑜招出了凤婉盈,估计会更加热闹。但是,以她对白贵妃的了解,感觉想扳倒凤婉盈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随着景瑜被抬过来,云轻终于迈步上前,禀明道:“陛下,这个女刺客原是戍南王府的总管,受人支使卧底进府中常年刺探情报,被臣现后擒拿,经过审讯,招出了一些实情!”
凤永昌稳稳神,今天的事情接二连三,弄得他有些迎接不暇。“都是些什么实情?快快禀来!”
云轻退开一步,躺在担架上的景瑜被侍卫搀扶起来,她神色有些呆滞,刺瞎的双眼空洞地盯着前方,开口时,声音有些嘶哑:
“我是白莲教的堂主倪瑾,听命于教主大人,执行一切他交给我的任务!教主让我想方设法除掉太子,我就数次带领教徒刺杀于她。先是在沧州城外的小树林,然后是蟠龙军的军营,再是都江城的水闸口……可惜太子真龙护体伤她不得,每次都功败垂成!”
景瑜……她的真名是倪瑾,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好像随时都可能死去。也正因为如此,她的话才更可信,因为没有人能够对一个将死之人威胁利诱。
凤永昌瞪大眼珠子,忙问道:“白莲教的教主是谁?”
白莲教是江湖第一大邪教,深秘莫测,朝廷曾经想铲除这个教派,但因为根深蒂固,根本无法撼动其根基。乍闻关于白莲教主的内幕,如何不让凤永昌重视。
不止凤永昌,在场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想一探究竟。他们都好奇这个江湖第一邪教的教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若吟微微蹙眉,隐隐感觉到不妥。假如倪瑾冒冒失失地招出了凤婉盈的名字,未必会奏效。就像方才忍者招供韩晨宇一样,多半又会以证据不足而不了了之。
白贵妃和韩晨宇的势力根深蒂固,不是单凭一两个人证的说辞就可以轻易撼动得了。这个道理若吟明白,云轻又岂会不懂?
但他显然并没有放弃,卯足了劲在这两个证人的身上下功夫。
一片寂静里,只听到倪瑾空幽幽的声音响起:“教主就是——韩晨宇!”
此言一出,刚恢复安静的现场再次炸锅。韩晨宇数番刺杀太子的嫌疑还没洗清,这又摊上大事了——他竟然荣获白莲教教主的称号!
白莲教是邪教,而教主竟然是朝中握有兵权的镇国大将军,其震撼力可想而知。
若吟更是风中凌乱,她万万想不到倪瑾竟然在这关键时刻倒戈韩晨宇。再想想,不由暗暗拍手称妙。
云轻这招实在高,他知道无法一下子扳倒韩晨宇和白贵妃两派势力,索性个个击破。他把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了韩晨宇的身上,不将其拉下马绝不罢休。
只是,若吟始终想不明白,倪瑾那么凶残狠毒,泯灭人性,再兼之目盲身残,任何威胁利诱对其失去效果。倪瑾怎么可能在这种关键时刻帮助云轻倒戈韩晨宇呢?
觑目仔细打量倪瑾,终于现了一些不对劲。倪瑾双目已盲,看不出她的眼神了,但是面部神情却是僵硬呆滞,语气平仄生硬,只因为她奄奄一息的样子掩盖了这些疑点,认为她不久于人世,万念俱灰才如此颓丧。
其实不然。若吟亲眼目睹过倪瑾的凶残,越濒临死亡越能激放佞性,就像濒死的疯狗完全泯灭人性,毫无理智地撕咬一切能咬到的人。
这么平静,根本不符合她的禀性。难道说,此人是被假冒的?
好像是为了打消众人心中的疑点,倪瑾如数家珍地报出了白莲教的数个据点,以及接头暗号、堂主的名姓,帮众教徒……末了,又吐露道:“这次教主交给我们的任务就是生擒太子,将她押解到都江城水闸下面的一座水牢,取名囚凤潭,准备将太子囚禁在那里,让她永生不见天日!”
说到这里,有侍卫呈上了一张地图,是根据倪瑾口述画出的水牢地址。
内监李总管接过了地图,再呈给秦王过目。
秦王没有接那张图,只用凌厉的目光瞥了眼韩晨宇,厉声喝道:“立即去查!那准备囚禁太子的囚凤潭到底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