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殿下是哪位?”陌悠然从未见过眼前这个男子,所以不解地询问道。
“我家殿下正是四皇女殿下。”那个男子恭敬地答。
“哦。”陌悠然点点头,有些犹豫,“四皇姐已经回府了么?”
“正是,我家殿下怕怠慢您,便想先行回去准备,殿下您不介意吧?”男子回答得巧妙,既将萧浅陌先行离开的目的交代清楚,又让陌悠然骑虎难下。
陌悠然连忙否认,“哪会?四皇姐如此热情,本殿岂有介意之理?怕她久等,本殿这就启程过去。”
“九殿下是坐马车过来的吧?”男子由始至终都低眉顺目,此时他终于抬眸看向眼前的女子,神色几许娇羞。
陌悠然这才觉眼前的男子竟颇有姿色,肌肤白净,美眸如水,水晶般的男子。她怔了怔,才回过神来,回道:“是的。”
男子踌躇了一下,才出声,十分不好意思,“殿下,奴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您可否载奴一程?”
“可以。”陌悠然秉着助人为乐的心态,当即大方应下。
“奴谢过殿下。”男子惊喜。
“举手之劳而已。”
陌悠然带着竹瑶径自绕过男子往皇宫附近用来安置马车的驿站赶去,男子连忙跟上。
走进陌王府的时候,陌悠然看到的最多的景物就是树,而且品种繁多。由于已至秋季,有的树叶凋零,落了一地金黄,有的仍保持着翠绿的颜色,着芽,于是整个府内便呈现出一种衰败之美和生机之美并存的矛盾景致。
府内的建筑并不华丽,却十分古朴优雅。刚才那个男子此时充当着为陌悠然引路的角色,他并未直接将她带去府邸主人会客的主厅,而是将她带去了一间屋子的后院。
那后院周围种满了苍翠的竹子,遮挡了路上陌悠然一行人的视线,不过陌悠然还是听得见些许动静,微微蹙了蹙眉。
引路的男子见她露出不解的神色,便不动声色地解释道:“看来我家殿下和六殿下又在比剑了。”
“本殿六皇姐也在?”陌悠然一惊。
“嗯,六殿下素来跟我家殿下关系要好,平日里两人走得近些也是在所难免。”男子点头回道。
“这个本殿知道。”陌悠然依旧郁闷,不过她郁闷的点是四皇姐今日特意邀她到她府上做客,定是有要事与她相商,六皇姐不会不知道,可六皇姐为何还造访?难道不该回避么,还是说她这两位皇姐之间的关系真的已经好到推心置腹的地步。
也不能怪她这样以小人之心度萧浅陌和萧浅歌之间的姊妹之情,因为在她眼里,这样的皇室之中根本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姊妹之情。
“那殿下因何困惑?”男子不解。
“没什么,本殿只是没想到两位皇姐之间的关系竟是这般好。”陌悠然讪讪一笑。
“那是自然,我家殿下从小就被寄养在六殿下父君的膝下,六殿下向来顽皮,小时候经常闯祸,我家殿下向来疼她,便一直为她背黑锅,所幸陛下英明,每次都能轻易识破两人间的小把戏,但念着我家殿下这份善待手足的心意也没罚六殿下,任由事情不了了之。因此,六殿下自小就十分依赖我家殿下,两人之间的关系比其他皇女殿下之间的关系好也在情理之中。”
说着说着,一行人已经抵达后院,陌悠然这才看清后院的情景。
后院十分空旷,可能因为萧浅陌要宴请她的关系,不远处放着食案,食案上已经放置酒壶酒盏,还有几盘简单的下酒菜。
而萧浅陌和萧浅歌正在一旁空地上比剑,两人均身穿便于施展身手的服装,手上各拿着一柄三尺长剑,与对方厮杀得如火如荼,陌悠然一行人已经过来,两人也仿若未闻,战况依然激烈。
陌悠然在一旁看得心痒,也想加入其中活络活络自己的筋骨,但一想到自己是客,便克制住了。
忽然,萧浅陌剑走偏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萧浅歌手腕处刺去,萧浅歌一惊,手中剑猛然脱手,自己迅往后闪躲,却不料她甩出的那把剑竟直接往陌悠然的方向刺去,那闪着寒芒的剑锋直直对准陌悠然的命门。
陌悠然身边的竹瑶和刚才为她引路的男子都被吓得惊呼出声,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剑锋距离女子命门一寸的瞬间,女子倏然闪身,并伸手分毫不差地握住剑柄,将那剑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才双手奉还给匆匆往这边赶来的萧浅歌,“六皇姐,你的剑。”一直在暗中保护着陌悠然安全的孤尘已经现身,此时见陌悠然化险为夷,他又悄悄隐了身。
匆匆赶来的萧浅歌脸色已被刚才的情景吓得惨白如纸,见陌悠然轻松地将她的剑制住,不禁被惊得目瞪口呆。不急着接剑,反而围着陌悠然走了几圈,啧啧感叹道:“真没想到啊真没想到,九皇妹你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让六皇姐见笑了。”陌悠然谦虚一笑,并无秘密被人识破的窘迫,“我身为皇女,再愚钝,基本的防身之术终归是要学点的。”她听竹瑶说过,眼前的这两位皇女都鲜少跟以前的萧浅祎来往,所以她并不怕自己的谎言被揭穿。
“既然你有这番身手,以前为何任由太女和三皇姐欺你?”果然,萧浅歌并未怀疑,却愈加疑惑。
“六皇妹!不得无礼!”这时,她身后的萧浅陌连忙出声训斥,认为她问得不妥当。
“四皇姐,无碍。六皇姐也是心直口快,我理解。”陌悠然摆摆手,满心无所谓,反正以前受欺负的又不是她本人,不过她心里虽这番想法,面上却流露出惆怅的情绪。她望向萧浅歌,开始回答她刚才所问,“六皇姐,你不懂我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