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为我夫婿,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带累真定王府和数万黎民,还请尚书令回去之后一道禀明陛下,大司马谋反之事与我真定王府无关,求他看在我告密的份儿上,饶过真定王府。」
「这是自然,夫人能有这般想法,可见夫人心智远超寻常女子,陛下感念夫人投诚之情,定会好生宽待你们真定王府。」
尚书令言之凿凿,仿佛嘉奖真定王府的圣旨亦在他的手中,但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道新帝苦舂陵军日久,何尝不苦拥兵数十万的真定王,若是能借此机会一石二鸟,恐怕真定王府覆灭也只在意料之中了。
他一面想着,一面思量要将这至关重要的书信放到哪里为好,竟未在意外头许久都没动静了,刚扬声要唤人来送郭圣通出去,忽听砰的一声巨响,眼前紧闭的门扇骤然洞开翻倒在地。
门外,逆着光隐约可见一个高大的男子立在那里。
尚书令吃了一惊,忙回眸指着来人呵斥:「尔等何人?胆敢擅闯驿馆?」
郭圣通亦回过眸去,待看见来人,面上吃惊神色比之尚书令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司马!你怎么来了?」
大司马?尚书令慌忙揉了揉眼,这才看清面前的男子,果然是他此番要来监视的人——破虏将军、大司马刘秀。
刘秀再不曾想今日的一时兴起,竟会救了自己一命。
因为大军开拔就在这两日,是以郭圣通说要回真定王府拜别郭主和真定王时,他并未起疑,甚至怕她回去不便,还让人给她架了马车。
后来他忙活了大半日,滴水未进,饿到极处想起来她身边有个洗衣做饭的小鬟,思量大半日的功夫足够她打个来回了,便欲到她院子里吃点饭,谁知她竟是一去不复返,想到新婚之日她的做法,刘秀还以为她是后悔了,便打算亲往真定王府去把人接回来。
结果还没到真定王府,就在驿馆附近看到了自家的马车,听驭者说及郭圣通进了驿馆,他顿感诧异。
要知郭圣通可是一向居住在真定王府,未出阁前连远门都没怎么出过,与外面的人更是甚少打交道,怎会与人相约在驿馆?
想起不久前尚书令也到了驿馆,他脑海中忽而闪现出不妙的感觉,当即带着人悄无声地把驿馆包围了起来,未免旁人看到不该看的事,听到不该听的话,是以他只身上了楼,立在外面,将她与尚书令的话听了个完全。
听到她说他勾结左相,存有二心,恐带累真定王府时,心底的愤恨与恼怒直如滔天洪水,翻涌不停。
他娶她固然有目的,可他自认待她尚算不薄,为何她三番两次要置他于死地?她可知,这封书信一旦递交上去,别说是他,就连真定王也难逃一死!
还有,他贿赂左相,使他在朝堂为己说情,以便自己逃离长安招抚河北一事,连耿纯他们都不知情,她与他成亲还在耿纯追随他之后,如何她竟知道了?
刘秀想不明白,兼之怒火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他一见那尚书令在这般情况之下还敢把书信往袖子里塞,登时怒上心头拔剑刺去。
冰冷的剑身全然没入尚书令的胸膛,杀死了尚书令,也惊呆了郭圣通。
尚书令可是新帝派来的使臣,见其如见君,刘秀杀了他,便是昭告天下要与新帝决裂了。
「你怎敢!」郭圣通骇到极处,竟不知要说什么好。
那边厢,刘秀杀了尚书令拿回了他袖中书信,方回过身来望着她。
「他本不该死,是夫人给了他一道送命符!」他冷声说道,面上是难得一见的狠厉。
鲜红的血液,从拔出的剑身上滴落下来,眼看着刘秀提剑步步逼近,郭圣通不由得后退开两步。
他这会儿定是恨极了她,她相信他可以像杀了尚书令那般杀了自己,前世他不也杀过她一次吗?
今生……也不过是提前了十七年罢了。
第10恨何如薄幸锦衣郎
轻薄的面纱覆住了她的容颜,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唯剩一双眼眸露在外头,静如秋水,却不见有任何慌张。
也是,新婚之夜便敢用玉簪刺杀丈夫的女子,胆子想来大得很,即便看见他杀了人,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夫人果不愧是真定王室之女,真是让吾刮目相看!」
刘秀扯起衣摆,轻轻擦拭去剑上的血痕,看了一眼尸身已将开始僵硬的尚书令,便将目光重新投到了郭圣通的脸上:「诚如夫人所说,吾遁出长安经略河北,的确存有二心。可是吾贿赂左相,勾结内宦,乃在长安为之,夫人又是从何处得知了这个内情?」
「我……我是……」郭圣通一时语结。
关于他贿赂左相的事,他一直隐瞒得很好,自己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前世的时候曾于庆功宴上听刘秀提起过那些陈年旧事。
而今她和他都还在河北,他还未曾称帝,庆功宴更是子虚乌有,真要叫她说出个子丑寅卯,她还真不知如何说起。
幸好她尚算机警,说与不说都在她一念之间,故而便梗直了脖子,冷冷回道:「你管我是从何得知,横竖眼下人证物证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