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力地抬起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探入袖口,带出一封染血的信来。
我接过信,「这是给我的?」
「是。」绫织声音细如蚊呐,说两句歇一口气,「奴婢最后收手了……可不知为何,大小姐还是去了……」
「所以周和铃早产与你无关?孩子……你也没有换?」我急迫地抓着她干瘦的手。
直到看见她点了点头,我才红了眼眶松开她的手,掩着面喜极而泣。
意外却在此时发生了,绫织趁众人不注意时,伸手将穿入腹部的箭羽用力朝皮肉更深处扎了进去。
鲜红的血喷洒在我的裙上,花玉惊呼一声,我慌忙抬头看向绫织。
她浑身沐浴在血中,嘴里呕出几口血,不过顷刻头就垂了下去。
宴淮上前在她鼻下探指,一息后,他蜷了蜷手指。
「人已经没气了。」
我手里攥着那封信,呆呆地坐在地上。
没有人敢打扰我。
宴淮俯下身将一只胳臂伸到我前面,示意让我扶着起来,「娘娘?」
我摇了摇头,不说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样颓然坐在地上是等待着什么。
众人站着陪我。
良久,一声饱含惊讶意味的「皇上」打破了寂静,然后是周围人簌簌跪下的声音。
我转头,一抹明黄的人影离我越来越近,最后我身子倏然腾空被他横抱在怀里。
我什么也没说,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仅是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我的眼泪就再也憋不住。
纪烨梁抱着我的手轻轻拍着我的背,跟我道歉,「是朕来晚了。」
我终于知道我是在等待着什么。
我安安心心地睡了一觉,再次醒来却没见着纪烨梁,想是这一场动乱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处理。
绫织塞给我的那封信被放在了不远处的桌上,估计纪烨梁已经看过了。
我把信打开,忽略纸张上的血印,把绫织陈白的真相浏览了一遍。
绫织是周国公府的家生子,自小跟在周家小姐身边。
入宫后,她一言一行仍按国公的命令做事,说为了国公府的前程是假,实际上是因为她父母都是府中下人,受了周国公的威胁,所以不得不按他的意思照办。
她对夹竹桃之事供认不讳,只因受了俪贵妃挑唆,便去找了在内务府做事的同乡,神不知鬼不觉往墙粉中加了东西。
转折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