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烧了起来,旋即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你还真是满嘴荤话!」
「纪烨梁,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什么但是!」我想起来这件重要事,手下又加了一巴掌。
他收敛了一点,「我说!皎皎别生气!」
我停下了手,眼睁睁地看着他脱了靴子,麻溜地爬上我的床,又钻进我的被子。
「那个……」
见他半天说不来几个字,我不悦,「嗯?」
「大哥说,他就是因为一双眼睛喜欢上周和铃的。我恨极了周和铃与他人苟合,想着是不是因为这双眼太妖媚了,让皇兄当初迷了心智。」他窝在我的颈窝处,将一切娓娓道来,「第一次见你时都愣住了,因为你们眼睛相似,但你的更美。我想证明自己才不会因为一双眼睛而动心,即使把你放在身边。」
「在镇上疗伤的那些日子里,你气鼓鼓的样子总是从我脑海里跳出来,活像只小松鼠。到了晚上睡不着,我辗转反侧想着念着,最后下定决心试试能不能把你带走。」
他低下头来与我额头抵着额头,轻声诉着衷情。
「可是相处久了,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心意都交代出去了,每天非要跟你斗上几嘴,才不会觉得这宫里太空。」
他喟叹道:「朕的小姑娘怎么就……怎么就这么让人放不下呢?」
「你觉得我好吗?皎皎。」他突然出言问我
「好呀。」我扯了扯他耳朵,想了想小声地补充一句,「最好。」
纪烨梁轻笑一声,「你看,我当初骗你,时不时凶你,把你带到陌生的地方,又惹你掉眼泪,即使这样,你还是觉得我最好。」
「我纪烨梁前半生从未体会到的偏爱,都是你给我的。」他微微一顿,「你这么蠢,你是猪吗,舒皎皎?」
其实我有一点感动了,但还是因为他这不恰当的比喻而皱起了眉,我忍了忍没有说什么。
「你叫我如何不爱你。」他的唇贴上我的眉心,深深落下一吻。
我仰起头,目不转睛看着他,「你送给我的香和她的一样,第一次用膳时你以为我和她一样爱吃甜的,还有那本诗经……」
「等会儿。」他疑惑道,「什么诗经?」
我提示他,「就是御书房里的那本诗经,载见那篇被翻了很多次。」
「载见?」他琢磨了一会儿,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应当是大哥落在那的,因为先前只有太子被允许入御书房议政,我即位后也没着人彻底打理过那一堆书。」
「真的?」
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自然是真!诗经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尉缭子有趣。」
此话倒是不假,他醉心于兵书,以至于我常常嫌他不解风情。
「至于那盒苏合香,我是听周和铃说姑娘家会喜欢这个味道的,我闻着确实不错,就没想太多让人送了一盒来。我这样俊朗的长相,又没追过姑娘,这些事除了自个儿领悟,就只能问问周和铃,毕竟我之前好歹把她当半个姐姐。」
听见他的陈白里还夹杂私货,我也学他不屑地撇了撇嘴。
「还有,你说不喜甜这一点确实让我措手不及。长襄和周和铃母家都在江南,我本以为你们口味相近,也就没想太多。我可是很把皎皎放在心上的,你看你第一次说了不喜欢,后来不是上的都是辣口的菜色了吗?」
我点点头。
「皎皎,我从没有过把你当作谁的替身。」
「哈啊——」我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纪烨梁觉得自己的真心话都喂了狗,满脸黑线地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睛,坦白说:「困了。」
皇帝吃瘪,只好大手一挥,「好吧,睡吧。」
和解的第三天,纪烨梁大清早地把我从床上拖起来「叭」地亲了一口,趁我睡眼蒙眬之时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反正我什么也没听清,他见我这迷糊样,只好气呼呼地把我往被窝里一塞就走了。
等我睡醒了已是日高三丈。
花玉打水进来,看我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副似梦非醒的样子。
「娘娘醒了?皇上离开前还说娘娘睡得可沉了。」花玉笑说。
纪烨梁走前说的话在此时被唤醒,我赶紧问她:「皇上这是要御驾亲征了?今日走?」
「是啊,已经走了。」花玉伺候我穿上鞋。
我心里后悔瞌睡误事,又问道:「去多久?」
「听说短则三月,长则一年。」花玉将盐水递给我,「皇上特意嘱咐奴婢好好伺候娘娘,若娘娘生产时他还未归,只能让奴婢主事盯着了。」
我心下黯然,讷讷道:「这么久啊……」
「娘娘别怕,奴婢会守着您的。」花玉握住了我的手,以为我是害怕疼,「到时宫里多了位像皇上的小殿下,多热闹啊!」
小纪烨梁?嘶,似乎有点欠揍啊。
我拳头开始痒痒。
「不成不成,还是算了。」这么一想,我也没有那么想纪烨梁了。
一晃又是三个月,在没有纪烨梁在身边的一天里,我迎来了熙平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