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特意来看你的,不过是夜里无眠随意散步至此处罢了。」
散步还要翻窗户吗?简直没带脑子说话。
我为他今晚的智商折服,嗤笑一声,「我又没说你是特意来看我的,急着承认什么呢?」
他立马反驳我,「胡说,朕没承认!」
话音刚落,我挑眉看着他。
纪烨梁一手扶额,开始自暴自弃。
静默片刻,我有些不自然地开口,「但是,你说但是什么呢?」
「哼。」纪烨梁冷哼一声,勾起嘴角,反倒还摆起谱来,「舒皎皎,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我不知道纪烨梁是不是有点毛病,抱怨我不听完解释的是他,现在尾巴翘到天上去的也是他。
于是,我十分自然地下了逐客令,「哦,那你滚吧,我……」
「除了我。」他飞快地补充了一句。
确定了,他是真有病,这得治。
虽然我是真的很想听听他的解释,但我不能表现出来我是真的很想听听他的解释,因为如果他看出来我是真的很想听听他的解释,他可能就不会认真解释。
他会摆谱,会翘尾巴,会自恋。
病情复杂,反复发作。
总结成一句话,此人逆反心很重。
第十五章
「那你随便说说吧,我就随便听听。」我靠在床头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
果不其然,他被我毫不在意的样子气到了,倒豆子似的给我从一段六年前的爱情故事讲起。
这段故事倒不是关于纪烨梁的,而是存在于周和铃和纪闻渊之间的。
我插了一嘴,「纪闻渊是谁啊?」
「我大哥。」
「天啊,你这是把你嫂子抢回宫了?」听得我瞪大了眼睛。
纪烨梁横了我一眼,我缩了缩脖子赶紧闭嘴。
他这才接着说下去。
周和铃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和先太子在周国公的寿宴上一见钟情。
那时纪烨梁十四岁,他发现向来在上书房待到傍晚的大哥,竟然连续几日都早退了。
本着我做不好,我也要揪你小辫子的心态,纪烨梁这个小屁孩尾随大哥一探究竟。结果,他看见了太子和周国公家小姐互许终身的一幕。
猝不及防的狗粮惊得他从国公府院墙上栽了下来,在二人面前摔了个狗啃泥。自那后,他不情不愿地被逼成了掩护大哥谈恋爱的幌子。
这么一来二去,三人互相都熟悉起来。因为周和铃比纪烨梁略长一岁,所以他被大哥按头喊周和铃姐姐。
我恍然大悟,「啊,原来你见我第一面喊我姐姐是这个缘故。」
「我喊了吗?」他心虚地摸摸鼻梁,「我那时恍惚得很,只记得看了一眼你的眼睛觉得眼熟。」
那么周和铃为何会被纪烨梁丧心病狂地掳回宫呢?话要说回纪闻渊战死的那一年。
说来天意弄人,就在纪闻渊准备向先帝请旨册封周和铃为太子妃时,玉卢铁骑犯我大鄢边境。
于是先太子临危受命,他与周家女儿的婚事也被搁置下来。
谁料纪闻渊心中念着有人远在京城等他,再加上实战经验不足,因而被敌人抓住了急于求胜的弱点。
玉卢军假意败退以诱敌深入,引纪闻渊率领的军队进入岐源的一处峡谷后,从山上推下巨石将大鄢的军队折损了一大半,同时从上往下射杀先太子及其亲卫。
经此一战,大鄢败退,岐源归顺玉卢。
纪闻渊毕竟是储君,幸存的残兵护着先太子遗体运抵京城。侍人在为先太子整理衣冠时发现了一封亲笔信,信的内容便是,他若遭不测请纪烨梁代为照看周和铃周全。这倒不是要他娶她,而是希望遇上变数之时纪烨梁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那时,先帝已是油灯将灭,乍闻噩耗更是一病不起,不到一年后就宾天了。
说到此处,纪烨梁讥讽一笑道:「朕初登帝位之时,周和铃泣涕涟涟求到朕跟前说周家长辈逼她嫁人,望朕给她个虚名,替纪闻渊守着清白。」
「朕念着皇兄的遗愿便允了。结果呢?不过一年,她就勾搭上了别人,现在更是连孩子都有了。」
「这便是皇兄到死都念着的人!实在是……」他闷闷地往床沿锤了一拳。
这下我明白了,合着纪烨梁还真是替别人养崽啊,因为对兄长的承诺,所以亲自出面打消了那些不算谣言的谣言。
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许诺道:「你放心,若你死了,我不会……」
他听不得我虚情假意的安慰,仿佛一只炸了毛的猫从床边跳起躲开我的手,「你别想着找宴淮当朕孩子的便宜爹!朕会长命百岁,万古千秋!」
我托着腮,饶有兴致地反问他:「你这么确定我肚子里这个是你的?」
纪烨梁嘴角微翘,一手缓缓扶上腰带,别有深意地看着我说:「因为朕知道一句话,见识过雄鹰的女人不会回头看一眼雏鸡。」
我迟了好几拍子,然后反应过来他在暗指什么,脸上腾地一下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