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冷冰冰的表情放下心来,笑意盈盈地挽上他的手,软语认错,「是,我不该让你担心。」
「以后不许一个人上山。」
「听夫君的!」
……
然而,待我下山后才发现,从前的日子已经回不去了。
我那日与外男共宿一夜的说法,在这个偏僻的小镇里甚嚣尘上。
刚开始我一如既往地想去刘老头那儿送药材,可每回走到半路,就被出门采买的妇人丢的坏菜烂果弄脏了一身,就连街边的小贩,也会义愤填膺地朝我吐上几口唾沫星子。
明明不是事实,可我有嘴无处去说。
于是我为了避开风头,再也没有独自一人上街。
不只是我,宴淮也被牵连颇深。
在之前,宴淮是他们心中最惊才绝艳之人,平日又多施善举,镇上的人都把他视为长襄的骄傲。
而现如今,宴淮只要出门就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他没用看不住自己婆娘。
我看着他每次回来疲惫的脸,心里不住地自责。
最狼狈的时候是有一日,我估摸着时间开门迎他回家。
宴淮身着白衣,怀里抱着几卷画纸,垂首往家这边走来。
却见一帮不知从何处蹿出来的小孩,围着他又叫又跳,「皎娘纤腰不自持,一枝海棠倚阑时。」
「春风吹尽无人管,只有山莺恰得知。」
宴淮听见皮孩子唱的荤词时面色涨红,欲要和孩子们理论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急得语无伦次。
他这个样子正好落了那群孩童的下怀,他们许是觉得有趣因而唱得愈发欢快,一遍又一遍地叫嚷着。
我眼睁睁看着我从来清风朗月的夫君,被几名小儿肆意嘲笑,一时如鲠在喉。
他是我的如玉公子,怎能容他人欺辱至此?
我克制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怒意,一把推开门扉。
我扛着一柄扫帚气冲冲地朝他们走过去,把宴淮都看得一愣。
那群小孩看见我这个当事人要拿着扫帚教训他们,纷纷作鸟兽散,还边跑边喊:「不好了,皎娘打小孩儿了!」
这几个讨厌鬼跑得还挺快,我的扫帚只来得及拍上落后一人的屁股。
宴淮瞅见我拄着扫帚气哼哼喘气的样子,哑然失笑了一下,又很快眉目黯淡下去。
他无言从我手中接过扫帚,眉间的忧色却没有消减多少。
我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婆婆也不敢出门,只是整日在家里冲我骂骂咧咧。
她看我越来越不顺眼,似乎也是认定了我与别人勾勾搭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