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声了。
我眉头一皱,慌了起来,快步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
气若游丝。
我忍住烦躁,跺了跺脚,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第二章
一道白色的闪光撕开乌云的一角,自裂开的间隙中劈下。
「轰隆隆──」
沉闷如钟鼓的山雷在群山中回荡,像是将士进发时的擂鼓示勇,听得人心慌。
我抱腿坐在阴潮山洞里,望着眼见不见停歇的雨帘忧虑重重。
我本意是先下山见宴淮以免他担心,再由他出面找大夫上山救人。
可谁承想,还没等我走多远,瓢泼大雨便倾泻而下。
大雨天走山路太不安全,于是我干脆寻了处避雨地,把那男子也拖了进来。
身在山中不知时间,只是眼瞅着乌漆的天色,猜测着已经过了晚膳。
我再焦急,也被这无边的雨磨得没了气性,不经意瞥见一旁被我丢在石板上的那人面色潮红、胸脯起伏不定。
像是伤口发炎导致的发热。
我怕他就这么睡过去了,叹了口气起身往他那边走了两步,俯身观察他的症状。
开始在草丛边匆匆一扫,我乍一看只记得此人容貌俊朗。
如今细细打量下来,瞧见了他长眉飞鬓,高挺鼻梁,无一不是美男相。
与我家宴淮的好看不同,宴淮是春风化雨、月影修竹,而他美则美矣,但周身散发的气质让人隐惴不安。
视线往下,我注意到他被石砾划破的衣袍用料讲究,袖边似乎镶了什么东西,在阴暗的环境中反而还折射出淡淡的光。
我被这袍子的奇巧做工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真好啊,比我们这儿县主簿大人的衣衫还要好。
可是这样的好料子宴淮从未穿过。
我忆起宴淮穿的洗旧的白衫,想象着他找不到我焦急忙慌的模样,心情又一瞬间低落了下来。
雨丝裹挟着凉风飘进山洞口,湿意扑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皮动了动,掀开眼帘悠悠转醒。
他忽然醒来,把正在像观察动物似的观察他的我逮个正着。
四目相对,我不由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