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妾吧。”
“……”卡卡西低垂的、没什么精神的眼神,懒懒地落到了她身前的小几上。他的目光在那些漂亮的瓷器上打着转,口中慢悠悠地说:“昨天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已经离开的同伴。”
出现在他梦中的,是被雷切贯穿胸口的野原琳。
再次回忆起那个清晰如许的梦境,他的眉眼间涌出一丝疲色。
不过,他知道,面前的女人很擅长倾听与宽慰,即使告诉她也没有关系。
“你很想念他们吧。这份心意,终有一天会传递到的。”她的轻声软语,像是风过柳梢。
“……不,我想,他们不太会想见到我。”卡卡西说。
“是卡卡西的过错吗?”
“是的。”
“一般急着将过错朝自己身上揽过的人,都不是真正该被责备的人。”她用桧扇抵住了唇角,轻笑起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既然是‘同伴’,那他们便不会责怪你。如若不然,那也算不上是‘同伴’了吧。”
卡卡西用手指戳了戳帘子,将那层帘子戳的一摇一晃的。他收敛了刚才的神态,开始专注于这位年长的、把他玩弄于手心的秘密恋人,再次问道:“今天不能见你吗?”
“卡卡西原本便不能见妾呀。”她说。
“……”卡卡西的银发一萎。
他沉闷了一会儿,干脆就把帘子撩了起来,踏过她面前的小几,笔直地站在了她面前。
“卡卡西,你做什么?”她刷的一声展开桧扇,覆在了自己的面孔上。漆夜般的眼眸,含着一缕笑意望着他。
“戏弄人很有趣吗?”银发少年的眸中有着些微的无奈。他揽住她,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说:“……就这样抱一会儿。阿泉夫人。”
他的银发软软的,掻着她的脖颈,触感刺痒。泉将桧扇收紧,目光越过卡卡西身后的帘子,望向了庭院外的树荫之中。影子投落在低矮的木丛里,黑魆魆的,让人看不分明。
“还真是个不省心的弟弟呢。”她说。
少年落在她腰上的手越收越紧。然后,她便听到了卡卡西的声音。
“你会梦到已经离开的人吗?梦到临别前的最后一面。”
“既是已经离去的人,那便不会再梦到了。人生漫漫,活着的人往往比死去的更重要。”
卡卡西默不作声。
“松手吧。”她将手掌搭在卡卡西的小臂上:“一会儿殿下会过来。要是让他看到这幅模样,你可就会惹上麻烦了。”
他终于缓缓地松开了她。
手臂渐渐地落下,却在彻底分离前,突然又揽了回去,陡然地、紧紧地把她的躯体锁在怀中。卡卡西眼神不改,直直地注视着前方,说:“今天晚上,我还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