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夜晚的时分了,街道上寂寥零落,空无一人。入目所及,唯有那些无声下落的雪。
——佐助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从前她多和佐助说一句话,带土就会反复地和她强调着,她不需要对佐助施以过多的关注。如今看来,带土对佐助的了解不在她之下,甚至更为深刻。而且,对佐助投以太多关注的人……明明是带土自己啊!
那么……
花时面色一僵,忽然冒出一个很不好的想法。
第一百二十八章·窗口
融融的夜色低垂于天幕,飘洒的细雪未曾停过。寂静的小镇上,唯有几盏飘摇微弱的灯,犹自在无边的暗夜里散发着晦暗的光。那些从方格窗中透出的黯淡的黄色,无法照亮深沉的夜色。
坐在窗台上的花时换了一个姿势,活动了下有些麻木的腿。一点雪被轻缓的夜风吹拂着,落到了她的掌心,很快便被体温融化了。她缩起手掌,一点点研磨着掌心那渺小的水痕。手掌翻覆的时候,便牵扯到了左臂的伤口,让她微微地皱起了眉。
那家伙竟然去了那么久。
是因为佐助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吗?
还是真如她猜想的那样……宇智波家的男人们不得不说的秘密?
这种恶作剧一般的误解,很快就被自己排除了。
一直徘徊着的豫豫,大概来源于“佐助竟然比自己更为重要”这样的想法吧。即使她不愿意承认,可是只要一想到带土在可能受伤的佐助和已经受伤的她之间优先选择了佐助,她就觉得很是气恼。
别人都可以这样做,她当然能理解。她向来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她早就习惯了。
但是只有他不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等等,这种奇怪的想法,到底是从何处而来的?
——自己未免太过可笑了吧,怎么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向来为利益所驱动的带土会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是直觉吗?是直觉吧。
即使明知道她应该抗拒这样的关系,她还是忍不住开始揣测带土是否已经萌生了其他的想法。她曾经无数次小心翼翼地试探,试图窥测带土内心真实的想法。
至于她想要证明什么,为什么想要去证明这样的东西——就连自己也想不出理由。每当思及她和带土的关系,她就会主动地将两人的关系归为利益的联盟。
一边试探靠近,又一边抗拒排斥着。这大概就是属于公主大人的任性吧。
无论两人是怎样的关系——总之,带土选择了去救佐助,实在是太令人恼怒了。
不是说,她比轮回眼都重要吗?轮回眼总归比佐助更为重要吧——
脑海中冒出了这个奇怪的想法,花时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声。
怎么会把这句半真半假、用于搪塞敷衍的话当真了?自己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你在笑什么?”
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是带土回来了。
花时抬头看了看月色,发现已是夜半时分。温柔的月光被云半掩着,细雪簌簌地下落着。小镇上为数不多的灯火,也都在不知何时悄然熄灭。她的窗口,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唯一的光亮源头。好像这个始终在下雪的世界里,只剩下她的小世界还在闪闪发光着。
带土站在她身后许久,都没有听见回答,便又问道:“伤口处理好了吗?”
依旧没有回答。
“怎么了?”带土伸出双手,从后环抱住她,小心翼翼地避过了手臂上的伤口,将双手在她的腹部处交拢,他在花时的耳边轻声地问道:“是在生气吗?因为我去见佐助了。”
“……公主大人。”带土在她的耳畔轻笑了一声,说道:“佐助面对的可是濒死的绝境。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那家伙就会被土影归为尘埃了。将佐助带回据点后,我就立刻折返了。”
花时始终闷声不说话,许久之后,她侧过头,淡定地说道:“啊,你终于回来了,我还没洗脚呢。”
带土:……
“我双臂受伤,不能动弹。”花时叹了口气,认真地说道:“但是我又很想洗脚。怎么办呢?带土。”
带土:……
×
晓组织的幕后boss,令人谈之色变的“宇智波斑”,向来以可怕诡秘形象示人的宇智波带土,现在正盘腿坐在床上,用毛巾为公主大人擦脚。
带土没有穿外袍,仅着黑色下装和同色的短袖底衫。低敞的领口露出他弧度上扬的锁骨和半点漂亮紧实的肌肉来。衣袖处的布料随着手臂的动作而紧绷,勾勒出他起伏的上臂轮廓。黑色的短发显然已经休整过了,又短了一截。
他的手臂修长而有力,臂上的肌肤却和手掌的颜色不一样。手腕处有一道明显的分界线,两侧的肌肤分别是不同的白色与深色。没有戴着手套的时候,这一切便被展露无遗。他甩了甩手里的毛巾,一只手握起了花时的脚,问道:“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