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的身影便渐渐的消散隐匿,化为四处散乱而飞的乌鸦。
“喂,鼬!”她朝前跑了几步,想要抓住他的身影,手却笔直地穿过了那些黑色的幻象,什么也没有触碰到。
——果然不是本尊,只是一个幻象而已。
他大费周章地找到自己,只是为了警告她离开宇智波斑吗?可是她一直被白绝看守,根本……
想到此处,她的目光忽而转向了一旁。黑色的火焰并没有随着鼬的离去而熄灭,负责看守她的白绝早已没有了生息,仰躺在地上毫无动静。黑色的火焰在它的身体上肆虐着,没有停下的迹象。
斑不在,白绝也被宇智波鼬杀死。现在的她,似乎已经自由了。
只要跨出这里,她又重新归为自由之身。
第六十九章·代价
没有斑的束缚,也不用担心他尚未提出的“代价”,没有因为失去价值而被杀死的威胁,她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躯体和意志。
这样的认知,让她的心陡然加速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人悄然为她推开了一扇门,在原本没有任何退路的死角里,打开了新的甬道。
离开这里吗?从此之后,无论是复仇或者选择继续寻找哥哥,都由自己决定,无须依赖别人的抉择。
她的手毫无自绝地攀上了自己的脸颊,花时无意识地反复抚摸着嘴唇旁的那张胶布。清凉的药物压去了灼伤带来的刺痛,也让她陷入了一阵恍惚。
明明她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为何却在这种时候有了不知为何而起的犹豫?
是因为她离开宇智波斑后,不能自保?五大国铺天盖地而来的通缉令,会让她难以脱身?
不……她是一个足够强大的人,她拥有自保的能力。没有宇智波斑的庇佑,她也可以自己生存。
是因为没有了斑的情报,她寻找止水的行动便会因此受阻?
可是,就算斑拥有止水的情报,也不会告诉她。她下意识就会这样认为——那个男人总是如此,对她隐瞒一切,就像曾经的止水与鼬所做的那样。
她对于宇智波斑来说,只是一件工具而已。他在四处狩猎力量,而她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员。他对她有过悉心的教导,但那也只不过是为了谋求更多的利益。他可以戏耍她,
也可以杀死她。她还记得宇智波斑曾经在南贺神社的地下密室里扼住她的咽喉,也记得斑在她与团藏对战后毫不留情地踢打在她的身体上。
宇智波斑是一个冷漠而肆意的人,她到底是在期待着什么?
是他身上那与止水少的可怜的相似之处,还是……
“期待着有一天,如果她不仅仅是一件工具了”……
她微合自己黑色的眼睛,面庞上归为一片冷然。这些令人恼怒的念头一旦出现,她便强行压抑了下去,将一切归为一片冰冷。
她的羁绊,只有止水一人。她现在所追求的东西,只有止水的行踪下落。无论是斑,或者鼬,都不能取代这样的羁绊。
这样想着,她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束起了黑发,披上了外袍,将装有止水眼睛的玻璃瓶揣入了怀中。一手将摆放在桌上的武器全部拢入忍具袋,理好木叶的护额,随后大步朝门口走去。
离光明的地方越近,她的心跳就越发剧烈起来。
离开吗?离开吧。不辞而别,隐匿行迹,他就再也找不到自己了。
无论是他那不知从何而起的奇怪的温柔,或者是有时令人感到恐惧的控制欲,都可以远远地躲开了。
她的脚站在了门口,一阵风吹动了她的衣摆。她深吸了一口气,向外跨步而去。
一寸寸地,她已经踏出了这里,就像在无声地踏出斑的掌控。
“你……”
并不被期待的声音在耳畔幽幽响起,让她浑身一僵。时空的漩涡在她的身旁渐渐浮现,斑身着黑色长袍、戴着棕色面具的身影亦从其中浮现。他伸出自己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似乎是像从前那样,狠狠地扼住她的咽喉。
她催促着自己僵硬的身体动起来,逃脱面对他时不由自主地恐惧与低伏,侧身避过了他的手。这样的动作,让宇智波斑的声音愈发沉了下去:“……你背叛了我。”
她下意识地想要回答一声“没有”,却又在心底否定了自己。她确实有了背叛斑的念头——她打算趁着斑不在的时候迅速离开,从此躲的远远的。
不,那不是背叛……只是普通的离开。她是在什么时候,从心底将自己划归为宇智波斑的追随者的?
斑的头微动,他看向了一旁燃烧的黑色火焰,说道:“原来如此。……是鼬的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