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走后,我便开始渐渐地依赖祝以琰,每天想的就是帮助祝以琰夺嫡。
他像是在报复我说他泯灭人性,不停地说些难听的话:「祝以琰将你保护得太好,你长不大,性格软弱,没意识到对他的依恋也是情有可原,想要自由又想要他的庇佑,又承担着那些该死的责任感,种种把自己困在方寸之中,因此你痛苦。」
「没人要你付出什么,是你自己不肯走。」
我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撑起身子半跪在床上:「你又好到哪去了?你对自己厌恶怨恨,一点一点把自己逼成了现如今这样疯癫的样子,毫无希望地活着难道不是比我更痛苦?」
「我只剩一个祝以琰,好过你,什么也不剩。」
我被他踩中痛点,一时口不择言,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太难听了,但檀阴表情淡然,淡淡开口:「所以,我不能放手。」
我笑起来。
他把我当他的救命稻草,即使知道我也是一个软弱胆小的人,也不肯放手。
那为什么祝以琰会放手?
我认真地问道:「为什么非要是我?」
檀阴伸手,将我鬓边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什么也没说。
忽然,他将我拥在怀里:「你不想摧毁你那些约束你的边框吗?」
他没回答我,我也没有回答他。
「明天会和我走吗?」
「会。」
我想摧毁那些约束我人生的边框。
十三
祝以琰没来送我。
也没来见我一面。
我想去看看他,但是檀阴在我身边守了一整夜,几乎是寸步不肯离开。
我跟檀阴讲了我小时候的事情。
父皇爱母后,但也爱其他人,加上哥哥被视为不祥,父皇其实很少来看我。
母后身体不好,太医说是思虑过重,我想是思虑兄长所致。
我从小就知道我有一个哥哥,他在佛寺修身,我一直很想见他一面,但是他从没进过宫,逢年过节也只是书信一封,报个平安。
每次父皇来看我们,母后都要提起哥哥,惹得父皇不开心。
我是非常受宠的公主,要什么有什么,只是略微有些孤独。
母后总在思念哥哥,即使陪我玩的时候也会流露出对哥哥的思念之情。
我有时候在想,要是没有他,我的童年会不会更完美一点。
可当他出现,当他在一次次将我从噩梦中拖出来时,我开始后悔,为什么我的童年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