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连大气都不敢出。
正在这时,迦南带着程知星推门进来,打断了这份尴尬。
迦南扬了扬胳膊上的皮质护具:「种大人,我已经按你说的,给北疆的大小部落传讯了。」
北疆各个大小部落都有驯化猛禽传递讯息的习惯,此次迦南去帝都觐见,也带了一只海东青。
种晚晴回过神来,冲着迦南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我:「你把你姐姐回帝都到你出嫁的所有事情都说一遍。」
我对着众人复述了一遍姐姐进宫之后对我说的所有话,然后又把出嫁路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种晚晴完好的那只眼睛里面迅速地凝聚起风暴,而迦南也在听说我姐姐非要进宫嫁给皇帝之后,黑了脸。
「我说完了。王、种大人,我姐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有些害怕,可还是硬撑着问迦南和种晚晴。
「我也不知道,你姐姐去帝都之后,我在北疆接到了她的飞鸽传书,说她已经向皇帝要了赏赐,让我带着亲兵去接。我带着亲兵兴高采烈地去了,刚到地方,一群蒙面人便袭击了我们,我的亲兵全部被杀,我本人捡起长刀,意图最后一搏,却被人从后面打晕在地。再醒来时,我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被人丢在了街边。」
种晚晴抬手摸了摸自己左眼上的纱布。
这位曾经名震北疆的谋士,现下整个人伤痕累累,像是精美的瓷器被人摔了个稀巴烂之后又拼起来一样。
顿了顿,她继续说了下去:「昏迷之中我曾隐隐约约地听到那些蒙面人是用匈奴语沟通的,我觉得是你姐姐背叛了北疆,于是咬着牙,打算爬也要爬去帝都,同你姐姐当面对质,问她为何要背叛北疆。」
然后就被我们捡到了。
说起来,我们三个也算阴错阳差地救了种晚晴一命。
以她当时的伤势,估计没等爬到帝都,整个人就死在路上了。
「但是我现在改主意了,你姐姐的叛国罪存疑。」种晚晴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轮椅,认认真真地分析着。
「我也觉得存疑。」迦南补了一句,「这世界上所有的背叛,总是要图点儿啥的。我们丁零部落虽然是小部落,但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据我所知,孟将军和匈奴这一战,几乎消灭了匈奴近一半主力,匈奴元气大伤,压根就没有收买孟将军的资本。无论如何,孟将军是大虞的二品大员,没有足够的利益,她又为何背叛北疆?」
「而且孟破凡非常爱你,北疆军中人人都知道,她父母早逝,又未成婚,只对自己唯一的亲妹妹视若珍宝,平日里你托人带给她的衣服和食物,她是从来不会与别人分享的。就算是叛国,她也决不会把自己的妹妹嫁到匈奴这种贫瘠苦寒的地方,更不会想要杀掉自己的亲妹妹。」种晚晴也同意了迦南的这个看法。
「那我姐姐又为什么做出那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我被他们两个人的分析绕得云里雾里,不由得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然而我的疑问,只换来一室沉默。
在旁边听了全程的程知星却突然开口了:「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
迦南皱眉,刚想说啥,坐在轮椅上的种晚晴就一抬手:「让他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姐姐被人穿了?」程知星非常认真地冲着我说,然后合情合理地换来了三脸茫然。
「我姐姐又不是一件衣服,如何能够被人穿呢?」我迷惑不解地看着程知星。
「是这样的,这个穿,是穿越的穿。」程知星给我们开始解释穿越,吧啦吧啦地说了半天,最后还是种晚晴第一个反应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孟破凡的身体是她本人的,但是她的三魂七魄已经被莫名地换了?」种晚晴抿着薄薄的嘴唇,由于身上带伤,她的脸色比起纸还要苍白,有种奇异的美感。
「但是据我所知,北疆没有这样的巫师能够做到这一步。」迦南也听明白了,「而且,真如你所言,孟将军躯体里究竟盛着谁的魂魄,她自己的魂魄,又到了哪儿呢?」
「要不,我们先去帝都悄悄地看看,再做决定?」程知星也有点儿不太确定,毕竟他和我的姐姐并不算相熟,没有见到本人,也不敢冒然地下定论。
「种大人,你的身体能够支撑……」迦南还没说完,就被种晚晴一口打断了。
「我们必须尽快去帝都控制住孟破凡,倘若真如他所言,那么这道孤魂,对北疆甚至是整个大虞,都是充满了恶意的。」种晚晴立刻做出了决断。
我看着种晚晴的伤势,刚想说啥,她的独眼就迸发出凌厉的光芒:「孟破凡这半个月来做的事情,一旦被暴露出来,等待你们姐妹两人的,必定是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你最好快点儿祈祷在我们到帝都前,孟破凡不会继续惹出什么大乱子。」
明明是青天白日,我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虞官场向来以文制武,种晚晴作为文臣,是北疆最高的指挥使,官拜一品。
姐姐联合匈奴人成功地挖掉了她一只眼睛,打断了她的两条腿,无论是不是姐姐的本意,此事一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