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来请我了。我刚进屋,她就开口:「白日宣淫可不是好事。」
我摇摇头:「情到深处,难以自禁。」
她示意我坐下,问我:「你看这下面是什么?」
6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行如枯槁的妇人,蹒跚地去关那摇摇欲坠的木门,脸色惶惶的小贩,挑着沉重的担子。还有那穿金戴银的富商,迎着内城出来的官大夫,踢翻了旁边乞丐的木碗。
我收回了目光:「人不像人,乱世。」
「沈家小姐。」嘉乐突然叫我。
我看向她,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她问我:「我当太子,够格吗?」
我望向她,弯着眼笑了:「当今这位太子,你的嫡亲哥哥,可是为了个女人,神魂颠倒呢。」所以金枝玉叶的嘉乐公主,你要推翻这个王朝吗。嘉乐,不要让我失望啊。
京城第一才女被嘉乐公主吓得屁滚尿流的事情,以一种诡异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京城。
听闻何灵知道了这件事后,在府里尖叫,然后把自己身边的东西,砸了个一干二净,其中还有五皇子送她的定情信物——一块羊脂玉佩。
这是五皇子的恩人送他的,在被接进宫之前,五皇子还生活在北街的民窟里,因为他的母亲,只是河边的一位浣衣女。
当今陛下巡游时,看见了那美丽的,唱着歌的浣衣女,于是一夜春宵,有了五皇子。可陛下的风流债这么多,每过一个地方,就有少女为他倾倒,他又怎么会记住,这位露水情缘的浣衣女。于是这位五皇子,就在贫民窟里长大了。
后来,饥荒时代,有位贵女经过了这里,她投下了几块糕点,又扔下了一大袋的馒头,这位皇子,活了下来。
我往手上涂着蔻丹,鲜艳美丽的颜色,如同盛开的彼岸花。
我把手放在暗七的胸口,黑色和红色,极致的对比。
「你说,如果他知道,他所认为的恩人,其实另有他人,他会不会疯呢。」
那位被他撞到的五皇妃,碎石划破她的手掌,她会不会后悔呢,救了一个这样的人。
「属下不知。」暗七冷着脸回我。
我皱眉:「好好的,你又怎么了?」
他面无表情地盯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
我把手指滑到他的胸口,轻轻一扯,就开了,露出古铜色的漂亮胸膛。
「就因为我在外面,逼迫你?」
我疑惑地看向他。他没说话。很好,那就是了。
我蹲下来,和他平视:「这件事是我的不对,但是最后不是还没成吗?」
他撇过了头,虽然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见了:「差点就成了。」
我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拽了回来,轻柔地往他唇上印记,想了想,又往他额头上亲了亲。
暗七皱眉,捂着额头看向我,他看起来有些困惑。
我轻叹一口气,环抱住他的头,往怀里带了带:「以后不会强迫你了,」
我轻柔地抚摸他的发:「这次是我的不对,你不要生气,陪着我吧,别离开。」
「宁宁。」一句沈小姐说出了半个字,在他的喉咙里咽了咽,又换成了宁宁,我知晓他心中的顾忌,无非是怕我再轻薄于他。他还没有爱上我,但这对我来说,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我只需要他在我的身边。
而且,他迟早会爱上我的。
「你不能走。」我望他的眼睛,「至少你陪着我,我会开心不少。」
他抿着嘴低下头:「暗七只是一介俗人,暗卫,只是一个影子。」
我最看不得他这副样子,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将我一举击溃,让我抛甲弃盔,只因为是他,所以我永远无法抵抗。
我蹲下来,衣裙拖拽在地上,绽放出一朵花,我很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你不是影子,你该有更广阔的天地,你是翱翔的鹰,而不是被网住的鸟。」
「所以,去当将军吧。」以你的能力,不过几间。
暗七离去后,我百无聊赖地摊上了嘉乐公主,每天就和她在宫里下棋。我又被嘉乐堵成了死路,干脆直接把棋一扔:「你瞧瞧你,总下棋。」
嘉乐托着脸,手指摆弄着棋子:「你说强迫了一个男子,他生气了,这该怎么办?」
我竖起了耳朵,朝她凑过去:「具体讲讲。」
嘉乐一瞪眼,我又坐了回去,臣子和公主还是不能比的,原则上来说,嘉乐的身份压我一头。
7
所以,当我和嘉乐一起坐在马车里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掀开帘子去看外面,马车行驶在泥泞的路上,昨夜刚下了雨,车辙溅起一片水花,我支着脑袋,看那露珠从叶面滑落。
想起那一道旨,我还是有些困惑:「太子疯了吗?」
嘉乐笑起来,只是那笑意却没达眼底:「他不是疯,是为博佳人一笑。」
为博佳人爱,干脆请了一道旨,把得罪他所爱的两个人,一起送到了边城。
明面上说为国祈福,暗地里,就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