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来,商栩如愿了。
两个多小时后,齐家主齐瀚和商家的几位长辈都收到了一条视频。视频中,商栩独自坐在一间多媒体会议室中,投影开着。
他对着镜头说“hi”。
声音迸发的下一秒,投影上开始有各种照片和文件闪过,皆是对齐钱两家不利的证据。除了头一帧都是一秒飞过,唰唰声中急促奔向了尽头。
当投影归于沉谧,商栩勾了勾唇,“不会真以为没人动得了你们吧?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吶,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揪出动手的人,不然,等着我亲自和你们玩。”
除了蠢,商栩再无过激的字眼,嘴角也一直噙着笑,尖锐却是明晃晃显出。
懒倦,上车就睡觉的男人,第一次向人展露他真实的属性。为了他的兄弟、那个看着乖戾,其实总是在默默地向周围的人释放善意的男人。
倘若这次他没了,那齐钱两家必须付出代价。
参与的人,一个也逃不了。
“谁!到底是谁?”
“给我查。”
暴雨滂沱,似瓢泼砸在地上,声响结成了罩,钱齐两家歇斯底里的叫嚷仍将其冲破,一寸寸地往外散开去。
此刻,明珠游乐场下游几十公里外的一片密林之中,一株巨型古树靠下的枝丫之上倚着两个青年男人,赫然是霍星延和钱延周。
两人浑身湿透,衣衫浸了泥污,头发不停地在滴水,部分落在了脸上,滑出的都是泥。廷北两地赫赫有名的两位贵公子,眼下狼狈得就像两只落水的野狗。
他们在这里歇了好一会儿了,之前两个人都是默默无声。即使心性强大,在死里过了一遍后,平常心都给碎了干净。
“我说……”一瞬,钱延周开口了,声音是被惊惧和暴雨搓磨过的哑。
“我现在也算对你有救命之恩了吧?你打算如何报答我?”能不能安全出去都还不知道,这会儿掰扯“恩情”,纯纯苦中作乐。
霍星延的回应却在杀风景,“你不来,爷现在也搁这坐着了。”
钱延周:“……”
继而失笑,“你的车里一直放着降落伞,还有你怎么知道这崖底有棵挂涯的古树?”
他见到霍二时,这货的降落伞绳挂在树的枝桠上了,他死死地拽住伞身,拼了命地往岸上靠。流水的冲力太强,时不时还有浪打来,他完全可以说正处于命悬一线的状态,可他的动作和神色仍然敏捷而稳。
霍星延闻言怔了一瞬,随后道,“我若是说是噩梦提示了我,你信吗?”
钱延周:“……”太玄乎了,但霍星延那样儿看着也不像在说笑。
“真做了被撞的梦啊?”
霍星延点头,“也是在悬崖峭壁旁。当你发来游乐场的地理位置,我动了在车里放装备的心思。”
因为那几年的特训,若意外发生什么能保住他的性命,他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