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曾再看那一地碎瓷,径直出了海安公馆。当高耸的朱门被她拉开,徐卿寒刚从车上下来。
“云雾,去哪儿?”
“爸爸,我想去潞城。”
徐卿寒听完,摇了摇头。
“除了这个地方,爸爸哪儿都能放你去。”
徐云雾才止住的泪又开始泛滥,“我要去,我不能不去。”
徐卿寒却朝她笑笑,“霍星延是自己左拐,主动冲下悬崖的。你觉得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在求生,他也具备在任何恶劣环境中保全自己的能力。你在法国的那几年,霍二每年暑假都不在北城。他去了哪里,很少有人知道。”
“他去哪儿?”
“他被老爷子送到了一间专业的安保公司进行体能,以及应对各种突发情形的特训。我想老爷子早早就看穿了他爱招事儿的体质,往他袋里装救命符。”
父亲的冷静,像沉沉山石,压住了飘忽不定的徐云雾。
她稍稍冷静。
徐卿寒接着道,“不是不让你去,是潞城忽降暴雨,很多班机都停了。明儿一恢复,爸爸就陪你去。”
“熬过今晚。”
徐卿寒没有漠视女儿的担忧和惊惧,他说熬,并且清晰地给出了处理方式。
徐云雾被安抚,默默站了两三分钟后,她走向了父亲。在上车之前,她忽然问他,“霍爷爷他……”
徐卿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也要熬。但是别担心,霍星槐陪着呢,有事儿,爸爸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夜色浓稠,商栩抵达潞城。暴雨成灾,直飞潞城是做不到了。但事关霍星延的生命安全,霍老和哥几个谁也坐不住。商栩主动提及赴潞,霍星槐留下来陪老爷子。他先飞淮城,再从淮城自驾入潞。好一阵兜转,终于同搜救队汇合了。
细致地研究了地形和天气走势后,商栩说,“两个小时后,可以试试。”
“赵队,能帮忙报备直升机飞行吗?”
“我一个人过去。”
赵队厉声反对,“暴雨加深夜,能见度这么低,去了顶什么用?别一个没救到,又搭进去一个。”
被厉声呵斥,商栩也不在意。不仅如此,他还勾唇笑了笑,“您说得是,但霍星延是老爷子的命根子,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我做不到干待在这什么都不做。倘若今天遇险的是您的队友,您救还是补救?”
“您一定会去的,独自一人。”
因为知道危险不忍更多的兄弟遇险,但也无法放弃遇险的兄弟,哪怕生机只有一线。
“您放心,我受过专门训练,霍星延也是。”
赵队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我出去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