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并不和我们住在一起,牛棚是她的家,她每天拼命干活,父亲的皮带还是总落在她的身上。
我过去阻止,却也只是多了一个挨打的人而已。
后来,她又怀孕了,她告诉我说牛棚里有老鼠,小弟弟怕老鼠。
我饿了一周,攒了十一块钱,买了一瓶老鼠药,那是她第一次抱我,我兴奋得睡不着觉。
后来,他俩都死了,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凉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隐约明白了什么,开始自言自语,就是那个时候,我分裂出了另外两个人格,他们一个像我的父亲,暴烈成性,一个如我的母亲,天真温顺。
就好像他们还没走一样。
上了大学之后我才知道,这是精神分裂,是一种精神疾病。
或许是害怕孤单,又或许是出于愧疚,我没有去医院,一直维持原状。
遇见你的那天是个阴雨天,我作为志愿者去乡下的小学支教,你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巴巴地趴在窗外,可怜又可爱。
都十一岁了还瘦小得像是七八岁的小孩,每天趴在窗台,听一会儿就跑了,总是抓不到人。
后来我们渐渐熟了,我了解到你过得并不算好。
再一次看见你红肿的胳膊,我觉得我需要做点什么了。
我了解到你的母亲赌博成瘾,我做了点手脚,打算等到她走投无路时,再用钱把你换回来。
然而,我太自大了,一个平常的早晨,李家人去楼空了,她害怕赌钱的人上门要钱,跑路了,连带着你。
我找了很久,找不到你。
缘分真的很奇妙,你居然成了我的学生,但你已经忘记我了。
你告诉我你曾经高烧,忘记了一部分事情,我很伤心,为什么会忘记我,不是别人呢。
我把重逢的喜事告诉了另外的两个我。
我没想到他们会对你感兴趣,以至于发展到偏执的地步,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无意中发现江矜矜给前不久出事的主任剎车片动手脚的监控视频,以此威胁她给你下药。
我的副人格们疯了,他们想要囚禁你。
但他们棋差一着,江矜矜只是假意顺从,将计就计,计划不变,只是在最后关头把我除掉。
她没算到的是,半路跳出来个多管闲事的,把你救走了。
得不到你,就要毁了你。
谣言都是江矜矜放出来的。
再次见面,我只能远远看着你,你身边的男孩看着很眼熟,这不正是当年那个多管闲事的嘛。
我只能感叹命运的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