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没头没尾的话把林彻砸得一懵,随之而来的就是狂喜,那天在后山说的话宋棠颀还记得!管他是因为什么呢,他得赶紧抓住这个机会,“那我们这算是在一起了?”
“嗯。”宋棠颀睫毛轻颤,脸上浮起一抹红晕,“那你什么以后都得听我的,你要是敢,再敢不接我电话,我就——”
最缺德的事
宽敞明亮的卧室里,一张黑胡桃木的实木桌子摆放在窗边,两把椅子并排摆在一边,林彻坐在一边写着宋棠颀带他选的练习册《菜鸟先飞进阶版》。
他眉毛都快打成了结,狭长的双眼微眯,跟他打过架的都知道,这时候就该跑了,再不跑会被收拾得很惨。
但数学题显然不怕这些物理攻击,反倒是把林彻难得脑仁发疼。
宋棠颀端着果盘进来,就看见男生苦大仇深地盯着眼前的练习册,笔尖在草稿纸上写写划划,看来很认真,凑近一看,草稿纸上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圆圈套娃似的套在一起。
见男生还沉浸在圆圈里无法自拔,宋棠颀故意加重脚步声,耳朵一动,林彻慌乱地把草稿纸翻过去,欲盖弥彰地转过头,一张小脸仰起来,碧绿的眼珠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你回来了啊,我一直做题呢。”
男生浓密纤长的睫毛不停颤动,像一只振翅欲飞的黑蝴蝶,但宋棠颀知道,林彻这是心虚了,他没有点破,强压住笑意,“那小彻可真是辛苦了呢。”
林彻脸一红,自从在医院俩人确定关系,宋棠颀就像变了一个人,一口一个小彻,宝宝,怎么羞耻怎么叫,完全没了之前高冷傲娇的样子。
一个多月了,听见宋棠颀叫他小彻,他脸还是会通地涨得通红,连带着细白的脖颈也是,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去直视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害羞是一部分,心虚也确实是心虚的。
“张嘴,”
嘴里被塞进一颗冰凉的大葡萄,圆滚滚的在口腔里滚了一圈,一口咬破,酸甜的果汁在口腔爆开。
随后是嘴唇上软嫩的触感,一张放大的俊脸贴近,宋棠颀高挺的鼻梁顶在他软嫩的脸颊上,引起一阵战栗。
嘴里的葡萄果肉被一只灵巧的舌头勾走,留下一股柑橘味混合着葡萄味,林彻心神恍惚地想,为什么没有柑橘葡萄味的饮料,肯定很好喝。
抬眼对上宋棠颀上勾的眉眼,他喉结上下滚动,咽下抢来的葡萄果肉,意味深长地盯着林彻红润泛着水光的嘴唇,“味道很好。”
眼前人本就长得像幅画似的,一笑就更像古代杂志异闻录里会吸人精气的精怪了,林彻呼吸一窒,赶紧低下头去假装看数学题,
“哪道题不会?”
“这个,的取值范围我求到一半,忘了之后怎么做了。”林彻的声音越说越小,这道题宋棠颀之前给他讲过,但他当时沉浸在对方的美颜中,后半段没听着。
“你写的这几个步骤都是对的,到这里,我们把绝对值去掉就可以了……”宋棠颀拿起一支钢笔,在草稿纸上勾勾画画,整道题瞬间明了。
“我懂了!”林彻恍然大悟,抢过钢笔就闷头唰唰写起来。
宋棠颀脸色一僵,他还等着挨夸呢,就这么水灵灵地跳过这个步骤了?那眼神呢,一个崇拜的眼神都没有!
他浑身怨气地坐到一边,得到了就不珍惜,男人都是一个样!男生也是!
看在他认真学习的份上,就先不计较了,自己可真是善解人意啊,心里美滋滋地把自己夸了一顿,心情好了,又是一脸晴空万里。
“玲玲,”手机响了,宋棠颀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接通电话,电话另一端持续性地说了大概五六分钟,他眼神落在林彻身上,片刻后严肃地嗯一声,“好,我会和他说的。”
“怎么了?”林彻注意到宋棠颀接完电话回来,就一直怪怪的,一脸纠结,眼神还时不时地往自己身上瞥,于是他主动开口,“是和我有关吗?”
“嗯,”
“警察刚来电话说,在阿城抓到了李美英和李长峰,”他眼神担忧,见林彻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才接着往下说,“他们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林彻木然地点点头,“猜到了,落在江矜矜手里,他们还能活到现在我已经很意外了。”
“警察说,他们俩的舌头都被割了,”
林彻双手猛地攥紧,他听见他自己的声音,“和我已经没关系了,在她把刀递过来的那一刻。”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本来不打算和你说的,”
“但是李美英要求见你一面,她说有话要和你说。”
宋棠颀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尽管他也不想林彻再和这种人渣沾上,但他觉得林彻有知情的权利,见不见她,应该由林彻自己做决定。
“我不见她。”良久的沉默,他的声音低沉平稳,但宋棠颀注意到他交握在一起的手在颤抖,上前一步把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好,这种人渣不见就对了。”
窗外的清风吹开白色窗帘里侧的那一层纱,鼓鼓地往屋里飘拂,带来了两分桂花的清香和荫蔽的清凉,白纱落在林彻头上,宋棠颀调笑着伸手轻挑起白纱的一角,
“你看,这像不像头纱?”
“我们结婚的时候不弄这个,我觉得你还是穿西装好看。”
林彻眉头一皱,眼角下垂,“可是我没穿过西装,你是不是记错人了?”
“没记错,我的意思是。”宋棠颀话说到一半停下来,弯下腰嘴巴贴近精致白皙的耳廓,“你的身形好看,腰细腿长的,穿西装肯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