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心思搭理他的逗趣,哭得越发厉害,模模糊糊喊着对不起。
他低头吻我,我再是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吻回去。
「咳咳——」
我俩闻声停下,寻声看去。
敕日王、舅妈、木和雅等一群人全堵在大帐门口,看着我们,表情精彩。
……
我想去死一死。
伊勐邪被几个大汉抬走,木和雅走进帐篷,说,在她心里,伊勐邪一直是个顶天立地,成熟稳重的草原好汉。
伊勐邪母亲很早就病逝了,后来一夜之间,父亲惨死,家族零落,他临危不乱,一个人挑起大梁带领部落隐忍前行。
「那年,表哥才十七岁。」
木和雅眼里充满钦佩,继而一变。
「可今日看来,哼,他竟也是如此儿女情长,跟追求我的那些幼稚小伙子一个样。」
我从她眼里看出些嫌弃。
这我可就不高兴了。
我同木和雅争辩起来,人家伊勐邪明明是铁汉柔情,是个外刚内柔的大可爱。
木和雅打个寒战,「受不了受不了,我要吐了。」
「有本事,你去单于面前说这话。」
木和雅哼一声,拿起马鞭,说要骑马去大草原上吐个够。
她背对我,逆光站着,好像在下定决心般。
「我的阏氏表嫂,以后,可要好好同单于表哥走下去。」
木和雅回头,望了我一会儿,绽放出笑容。
「他真的,好爱你啊。」
说罢,木和雅朝外走去,策马潇洒而去。
我心中明白,她是故意同我争吵,用她的方式让我放心,她已放下伊勐邪,不会同我争抢。
这个善良明丽的好姑娘,我相信,一定遇到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好男儿。
18
春天来临,草原渐渐复苏,我的心却在冬日的冰凉中越沉越深。
王庭逐渐有流言兴起,说自从汉朝公主来了,伊勐邪就沉迷美色,从前战神般的人物,差点就此陨落。
再联系上老单于死在娶我那晚的事,越穿越邪乎,说我是狐妖转世、灾星下凡……什么都有。
舅母也不时旁敲侧击,打听我是否有身孕。
春光里,我们走过辽阔的牧场,风吹草低见牛羊。
夏日时,伊勐邪依照去年所言,带我去泉水那边游玩。金莲花铺满了每一处,灿若霞光,美得不似人间。
转眼又来到秋天,我同伊勐邪成婚一年了。
我依旧没有身孕。
其实,我心底有些庆幸。
如果我注定命中克人,没有孩子总好过连累伊勐邪。
他牵着我的手,缓缓走在银杏林中。
「单于,再娶几位阏氏吧,我……」我看着他,心里难过,却笑着,真心实意劝他,「我怕是很难有孩子。你该有子嗣了,匈奴也需要继承人。」
「你是在怪我不够努力?嗯?」
他言笑晏晏。
「别说玩笑话打岔,我是认真的。」
伊勐邪敛笑。
「是舅母又在逼问你?我等会儿就让她回部落去,别来王庭了。」
「舅母没逼我,她只是好意,替你操心。」
「反正这话不准再提。」
伊勐邪不再说话,策马带我回家。
回到王庭,祭台上,一个打扮怪异的男人在上边跳来蹦去,手里拿着羽毛和拨浪鼓,嘴里念念有词。
敕日王说,他是匈奴最灵的巫师,是上天的使者,特意请来替我算命祛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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