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出,在朝中引起热议,尤其是我在上朝时脖子上还有一抹殷红,更是坐实传言,礼部侍郎更是做出「怒不可遏」的模样,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父皇稳坐朝堂,憔悴的脸上挂出满意的笑容。
我没理会风言风语,在成婚后更是连「娶」了几个出身风尘的面首,父皇三番五次找我,但都没有对我多加责怪,只要我对皇位无所觊觎,就算我闹出再出格的事,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他又爱惜我的才能,预计我「不成气候」,又开始给我安排事务。
我进宫议事之后,带着「狐媚惑主」的还封在宫中招摇过市,借口还封身子不适,径直去了太医院。
独坐帘后,我支着手臂躺在还封怀里,太医院人来人往目光不敢往这儿瞟。
太医院院使给父皇请完脉后匆匆赶过来,小心翼翼地给还封把脉,他瞥了我一眼,道:「公子先前受过伤,有些顽疾在身,又与三皇子有过争执,恐伤了根本。」
还封处变不惊,肌肉有力,哪儿像是伤了根本的样子,我闭目点点头,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
「这么严重?那就怎么舒服怎么治吧,药效强一点的,时日无多也罢,最后的日子过得舒坦最重要,院使有空来本宫府上,负责给时竹调理身子吧。」
院使弯腰称是。
「以后用药需得先问过本宫,不得擅自决定。」
院使吞了吞口水,额角冒出冷汗,但仍旧说是。
诊也诊完了,我掸掸衣服站了起来,带还封离开,离开时轻拍院使的肩膀,淡淡道:「有你,本宫也算放心了。」
回到府中,李为在房中等我。
见我和还封相携而归,落寞地低下头。
我这驸马是个直心眼,让他忍让还封,还真就谦逊有礼,自己跟个不上台面的妾一样,我见犹怜,如若没有还封,我应当会与他举案齐眉。
可惜,腰上的手越环越使劲,还封说:「臣可时日无多了。」
「……」什么屁话,那说的明明是父皇好吗?他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李为吓一跳,瞪大眼睛看向还封,受了惊吓一样。
「他…受了点伤,胡说的。」我宽慰李为,问他何事。
李为说后日礼部侍郎寿宴,欲与我同去祝寿,画外音是借机去和文臣交际,他已经打点妥当了,我点点头让他先下去。
等房中没了人,还封把我压在门上,「殿下好谋划,就是不知道臣的身子还能不能好,府上那么多虎视眈眈的男人,臣舍不得死啊。」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脸,半是玩笑半是警告,「只要你乖乖的,就是需要太白金星入药,本宫也给你把命吊着,阎王不敢在本宫手里抢人。」
还封也笑,「那我就放心了。」
16、
赌坊被捣毁,我去审问时,他们只说自己是南朔商人,和南朔朝廷没有勾结,饶是我怎么查也查不出来,总觉得好像漏了什么线索,百思不得其解。
但眼下南朔之事需得先放一边,因为父皇又昏迷了。
我全身心投入了朝廷诡谲的权力风云中,与太子斗得不可开交,天下无公主继位的先例,虽然我极力铲除异己,但是仍有迂腐之人不停反对。
太子仁慈,素来与兄妹和睦,并不想和我斗得你死我活,逐渐有颓败之势。
太医院使每次出入公主府,父皇的身体就虚弱一成,我渐渐把控了养心殿,父皇却浑然不知,他像是回光返照,成了那个慈父,每次睁开眼见到我,都会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他给了我摄政之权,想要让我停手,但此时我已经停不下来了。
父皇弥留之际,给我留下了最后的话,「战儿,你太要强了,容易伤了自己。」
皇帝驾崩,按圣旨理应太子继位,但他被我软禁宫中,等葬礼之后,我准备让其让位。
然而就在一切都往计划的方向发展时,变故陡生。
太子在东宫被刺杀,背后主谋是…
——镇国公主。
17、
我很忙,忙到疏忽了还封。
还封也很「体贴」,并未缠着我,而是帮衬我处理一些大小事务,进出宫门也频繁了许多。
我没有想过,正是因为我们亲密的关系还有我给予他的权力,让他在最后关头给我背后一刺。
他刺杀了太子,趁乱逃走了。
朝廷哗然,传言是我在背后指使,这使我的声望受到冲击,即便是手下军队也不敢贸然行动,一动就坐实了谋逆的罪名。
就在这时,一向只会玩乐的三皇子突然带兵闯入公主府,把我压入了大牢。
因为太医院院使惨死家中,被人搜出与我的密信,疑似是加害先皇的证据,有人借题发挥检举我谋害先皇。
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的我就是如此,纵有滔天的权力,背负上杀害父兄的罪名都举步维艰。
二皇子体弱,在父皇驾崩前暴毙,此时只剩下三皇子「可堪大任」,我谋划多年竟然给老三做了嫁衣,可笑之极。
我盘坐在牢中,虽着囚衣但面容宁静,只是心口顿疼的厉害,疼到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