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淮一把推开浴室的门,满地狼籍,周聿白弓着背,脸色苍白,一手撑着盥洗台才没跌倒,受伤的那条腿,白色纱布隐隐渗出血色。
“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岁淮扶住他手肘,“上厕所?”
“完事儿了。”他额头渗出冷汗,唇白着,前边的水龙头还拧开着,水花四溅。他刚在洗手,还没关紧险些站不稳,衣服打湿一大片,有点儿狼狈。
岁淮关了水龙头,“扶你出去。”
周聿白坐回沙发,岁淮动作迅速地拆开他的纱布,用碘伏消毒,擦去血迹,观察一番放下心:“还好,伤口没崩开。”
上药,绑好纱布,忙完一
切,岁淮才站起来,叉腰跟他秋后算账:“为什么不喊我?”
“看你在忙。”
“再忙扶你上个厕所能费多少时间。”
周聿白脸色恢复,解释:“看你回来很累,以为你睡着了。”
“可是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这样了,昨天,前天,也是一个人逞强。”岁淮皱眉,胸前布料湿的黏在皮肤上,她没管,“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你现在是病人,不需要逞强做任何事情,也不需要担心麻不麻烦我,说好照顾你到腿好的。”
顿了顿,她低头道:“周聿白,我知道因为岁全亮我最近都不在状态,吃不好睡不好,你担心我,怕自己再麻烦我,但这些都是我必须做的!你不需要担心自己做了什么事儿而在我这扣分,你要的那个机会不会因为你多麻烦我一点而消失,也不会因为你少麻烦我一点而拥有。”
岁淮垂着头回房间。
周聿白拉住她,“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避开目光,“我换衣服去了。”
周聿白用力一拉,岁淮跌倒在沙发里,下巴别手捏住,强行抬起,与他对视。呼吸交错,此起彼伏,心口悄悄发热,他用指腹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她的唇,“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小狗喝水
他的动作格外温柔,仿佛怕惊醒了蝴蝶。
岁淮的眼睫像蝴蝶振翅,轻颤着几下,在他要低头靠近的时候,抽身离开。她背对着,理智回归,甩过去一句无可无不可的话:“看你表现,看我心情。”
周聿白笑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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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学期过得特别快,算起来,距离期末周只剩一个多月了。
程清池也出国几个月了。
自他走后,岁淮没有刻意的遗忘他,也没有刻意的记起他,一开始每天大部分的时间看见与他有关的事情会想起他,但是随着时间,随着周聿白强行闯入她的生活,随着生活的不断丰富,他在她脑海里出现的次数越来也少,从五次降为三次,降到一次,再降为零,频率从一天延长为几天一次,最后一月一次,最后是变成平淡的一杯白开水,微甜,微涩,但也只停留在味觉层面。
上回的小组作业效果出人意料,专业课老师在征求小组同意后,将作品拿去了评赛,从校级一路杀进国奖,成为了这一届的全国大学生微视频创意大赛二等奖,奖金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