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白面无表情地看着森蚺绞杀、吞掉一头落后的猎物。
门口传来解锁声,在开门那瞬间,周聿白冷着声:“出去。”
那人停了几秒,又往里走。
“滚。”
那人加快步速,避免他做出什么举动,然后说:“是我。”
周聿白身子僵了下,没再说话,也没再动了,只是看着电视。但是很快电视被岁淮关掉,只剩下漆黑的屏幕。
“打开。”他道。
岁淮没动。
他伸手去拿遥控器,被岁淮抢先一步藏在身后,她将食盒摆桌上:“周聿白,你现在需要吃饭,睡觉,好好休息。”
他不动。
“吃点东西吧,”岁淮拆开一个面包和一盒牛奶,“好不好?”
难得软和的嗓音和态度。
良久,周聿白终于接过来,咬了一口。
岁淮:“阿姨肯定会没事的,你现在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然后帮叔叔一起照顾阿姨,而不是这样一再颓废下去。如果你真的很难受很难受,你可以躺一会儿,躺到你恢复力气为止,不会有人逼你现在就得站起来,有人会一直陪着你的。”
周聿白眼神起了一丝波澜。
他攥紧手里的面包,滋啦几声,面包被握得变了形。额头和手臂青筋暴起,淡淡的眼神后是巨大的痛苦,胸腔像是压抑着一头快要奔溃的巨蛇,在嘶吼,在愤怒,家人可能存活也可能下一秒就离世的痛苦,心爱之人再也回不来的悔意快要将他逼疯。那股火似要控制不住地闯出来,他急促而粗重地喘息着,凝视着眉眼温和的岁淮,他眨了下眼,里面的怒火在一点点消失,最后偃旗息鼓。
周聿白一把将岁淮搂进怀里,脸埋在她肩颈里,齿关轻咬着她,嗓音哑得近乎无声:“别动。”
“让我抱会儿。”
“求你。”
岁淮挣扎的双手就这么停在空中。
周聿白第一次那么卑微的求人。
劲劲儿的
钟晴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是在手术后的一星期,医生说算不得彻底治愈,但已经好了很多,以后只要定期复查就好。
不知不觉寒假已经到了尾声。
开春的安怀市多是明媚天,温度也从几度升到了十二度左右。
回南洋的前几天,岁淮一直待在医院陪钟晴,住在旁边的家属休息室里。
周盛巡知道她要走后,问她:“机票定了吗?”怕她拒绝,他先说:“没定我让司机去给你定,你说个时间,到了南洋有专门司机送你去学校,省得路途奔波。”
“谢谢叔叔。”
周盛巡唇刚弯,下一秒又听岁淮道:“我买了,明天上午的航班,机场那边的车也约好了。”
周盛巡:“……这样啊,也好,一路小心。”
退出病房,岁淮手机弹出一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