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岁淮很快收回视线,没理,牵着程清池的手就要上车。直到周聿白那句话顺着寒风吹进她耳廓时,狠狠地撞击着她的那颗心脏,平静的湖面激起惊涛骇浪。
周聿白淡淡说:“妈在医院。”
岁淮的脚步猛地停下,几乎没有思考地回过头,“哪里?”
“你要去吗?”
“废话,你快说阿姨怎么了!”
“生病了,”周聿白忽然叹气,也就是这一刻岁淮突然明白了他周身的疲倦和隐约露出来的一丝颓丧是从何而来,他声音很低,“情况不太好,她想见你。”
岁淮鼻一酸,视线朦胧。
她刚要走,手腕猝不及防被人扯住,一股力道在拉着她。她看向程清池,他皱着眉,眼里有对她的担心,也有她突然反悔的失落,只是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抱了她一下,“记得吃药,好好睡觉,别忘了给我回个电话。我一直在。”
“嗯。”岁淮心里急,匆匆结了话题,跟着周聿白一起上了周家的车。
-
坐车去医院的路上,岁淮全程戴着耳机,望着窗外。
时不时用手机发消息,章盈和余伟不知道她哪天的航班,问她设么时候回来,岁淮打字的手停停又继续,头越来越晕,关掉手机,闭眼靠着窗缓过那阵眩晕和呕吐。
半晌,耳机被人轻轻取下,身上披了一层薄毯,还有热汽靠近。
“药吃了。”
她睁眼,周聿白捧着一杯温水和一板颗粒看着她。
“不用,谢谢。”岁淮转过身子,背对着。
周聿白手握住她肩膀,将她转回里,没等她推拒,感冒颗粒被送进她的唇里,紧接着是灌进来的温水。温水滑过干涩的喉咙,有些刺痛,她晃着脑袋,口齿含糊:“周聿白你发什么神经!”
他瞥她一眼,打骂全收,半点怨言都没,又抽出几张纸巾,跟个没事人一样说:“擦擦。”
岁淮瞪着她。
她不动,周聿白就动,抬手就要给她擦,毫不犹豫。岁淮一把拍掉他的手,狠话都到嘴边儿了,忽然对上他冷淡却微红的眼睛。于是那话就活生生地哽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没出息,岁淮你真的没出息,过去了那么久,一年零两个月,整整430多天,10320个小时,还是没法儿看见面前这个人朝她示弱。
“你别看我。”她憋了许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不看。”
“也别跟我说话,只能我问你你才能说,不然就闭嘴。”
“那么霸道啊,”他疲倦地扯了扯嘴角,“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岁淮心口堵得慌,吃了药就要睡觉,她刚闭上眼手臂就被人戳一下。她很不爽,啧了一声,飞了一记眼刀过去:“干什么。”
“分我点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