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同样回望,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一种无声的对峙。
良久,周聿白先移开眼神,他看岁淮可以是生气,可以是心疼,可以是难过,唯独没法儿像这样的对峙。喉结吞咽了下,他淡声开口:“岁淮,有些事有些话一说出来就回不去了,你真的要听吗?”
“要。”
“就算说了以后我们俩的关系再也回不去也听?”
“是。”
“好。”
他抬眸,看她,一字一句:“那晚,你说你从来没把周聿白当哥哥。”
“你说你有一个喜欢的人。”
“是章盈对余伟没宣之于口却到处都能发现的那种喜欢,是顾远随时都能被激起占有欲的那种喜欢,是上心了就再也没法儿改的那种喜欢。”
“你说喜欢周聿白。”
“岁淮喜欢周聿白。”
楼道里霎时冷如冰窖。
他说:“你听清楚了吗?”
争执
楼道窗户突然被敲击地噼里啪啦,冻雨倾盆而下,地面和树枝蒙上一层冰晶,在低温度的天里结了冰。惊雷和闪电同时抵达,轰隆,楼道新换的声控灯受到强电流影响,滋啦了一下,头顶的光线开始明明灭灭,世界在激烈的雨声中好似要崩塌。
“还是说出来了。”她道。
她还是说出来了。
果然人不能做亏心事,平时藏得再好没用,稍微一不留神就什么都说出去了。
周聿白看着她。
岁淮神情变得很平,眼神也很平,“你什么想法?”
“没有想法。”
“放屁!”岁淮攥紧书包带子,扯的那条松紧线快要崩裂,就像这会儿她的紧绷欲裂的神经,像她强撑着才没倒下的最后一丝力气,“你要是没想法你这几天会是这样?你要是没有想法你会疏远我?你要是没想法你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变着法儿来提醒我,你只把我当住在家里的妹妹?”
“那你要我怎么办!”他脸色沉着,声音也要哑了,双臂青筋暴起,拼命压制住心里的惊和怒,还有茫然与无措。
这些年什么事儿他不是心里有数利落干脆地完成,再难再苦他处理起来都理智清醒。唯有这个人,唯有跟眼前这个人有关的事,叫他无措,轻了怕没用,重了怕她难过。
岁淮吼:“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周聿白忽然狠声说:“那是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跟咱俩以前那样相处,你继续喜欢我我继续把你当妹?还是疏远你,推开你,委婉地告诉你这种感情是错误的,是不应该的,还是该狠狠地一巴掌抽醒你告诉你别他妈再犯傻下去,你喜欢我就是大逆不道,我俩这辈子都没可能?”
话了,他心口不停起伏着,岁淮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情绪这样失控的周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