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芙听闻自家小娘被父亲责罚了,嚷嚷着要出院子,被看守院子的婆子拦了下来。
这可把她气得不轻,大骂着回头定让她们好看。
可院外不时闹出的动静,以及她听到的闲言碎语,让她慌了起来。
父亲真要重罚小娘,那小娘还能得宠么?
小娘不得宠,父亲又要迎娶继母进门,那她还能有好日子过?
不行,她定要出去,亲自弄清楚父亲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责罚小娘。
接连三日针灸祛除余毒,林老太太的精气神大好,这也让皎芙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
“我再给您开两副调养身子的药。”言语间,她已执笔写起药方来。
林老太太欣然点头,她这命可是她孙女费了老大一番功夫才救回来的,自然得好好珍惜。
“观察使家回信了,愿结两家之好。”她同t皎芙分享着这个好消息。
皎芙顿住笔,唇角微勾:“如此甚好。”
她使婆子去打探过杜氏的情况,杜氏醒来后又被父亲大骂了一顿,还请了家法,最后只剩下半条命,被板车拉去庄子上了。
婆子说,杜氏那伤少则也要修养一年半载才能痊愈,这要是伤了要处,只怕还会留下病根。
被重罚后送去庄子上,庄子上那群惯会看眼色行事的人,想必这次不会再把杜氏捧着敬着。
“你那妹妹昨日来了我这儿一趟,我没见她,”林老太太摇着头,叹道,“他们兄妹二人,真是一个如不一个。”
皎芙自知老太太的忧虑,宽慰道:“祖母何必忧心,父亲还年轻,继母不日就要进门,想来不日府上就会添丁。”
林老太太摆摆手,抬眸望着皎芙单薄的侧影:“那你呢,又是怎么想的?祖母是老了,胜在手里还有些嫁妆,你要真不愿意跟那萧世子过,就回杭州来,咱们祖孙二人搬去庄子上也落个清闲。”
这几日她看得明白,皎丫头对萧世子的确有那么两分情意在。
倘皎丫头是寻常姑娘,有了这么两分情意,又得萧世子那般看重,想必会沾沾自喜。可皎丫头自小就聪慧通透,这样的人不会拘于眼前的情爱,尤其是皎丫头已跟安阳侯府那群人打过交道。
皎芙心间一暖,不由想要是当初外祖母也如祖母这般不逼迫她,该有多好。
可惜,这世上没有假如。
止住思绪,她垂眸看向还未干的字迹,哽咽道:“好。”
瞧着皎芙萧瑟的身影,林老太太心中一紧:“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能得一情投意合之人相伴一生,自是上佳,若没那运气,得一敬重自己之人相守,也未尝不可。”她话音一转,“但人生是自己的,该怎么活,该怎么去过,还得由你自己说了算。”
皎芙眼眶一红,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余生该怎么活、该怎么过由自己说了算。
立在原地沉思了好一会儿,她心里有了决定。
她会随萧长风走一趟汴京,假使萧长风真能做到他所言,她也不必费尽心机离去;萧长风若不到,那她会自讨一封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