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药味怎么这么大?”
“换了副药,是要苦些。”少湙笑道。
随后在闻悦对面落座。
闻悦照常要接过他手中的碗,少湙却没有松手,闻悦不信邪再次抢,依旧不动。
拉扯之间一些药汁泼洒了出来,很快晕染在少湙鲜红的衣上。
少湙对上她疑惑的目光,勾唇一笑,“这药太苦,我喂你。”
闻悦讪讪着,往后缩了缩,按住他搅动汤匙的手,“不用了,放下我自己来就好了。”
“用的。”
少湙坚持,拨开她的手,盛了一汤匙在距她唇缝微毫时停了下来,耐心等在她的反应。
他眼中不达眼底的笑意明显,镶嵌着细碎金光的眼眸静静看着她,还是如往日那般温柔体贴的模样。
闻悦却直觉不对,但此时多说也无益,心一横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再次看了看黑糊糊的汤药,做好心里准备后一口闷咽下。
霎时间,苦到颤栗的味道在她嘴里炸开,闻悦形容不出那种感觉,苦到胃里直翻腾想呕吐,她干呕两声,眼眶不受控制溢出两滴生理性泪水。
“这太苦了了,可以不喝吗?”闻悦吸着鼻子,可怜巴巴的,试图再次蒙混过关。
“良药苦口,怎么能因药苦就任性不喝呢,病要如何才能好。”少湙语重心长劝道。
若不是他压不下的嘴角,闻悦倒真要被他这样骗了过去。
可眼下她的的确确是个“病弱”少女,说不出丁点拒绝的话语。
还未等她想出如何委婉说出她之前装病这事,少湙汤匙一勺接一勺喂进闻悦嘴里,难以形容的苦味让她大脑停滞无法思考,根本反应不过来,露出个痛苦的表情呆呆地望着他。
不出半柱香,闻悦实在受不了了,直接摊牌,抬手打翻少湙手中的罪恶之源,推搡了他一把坐到房间另一面的椅子上拉开和他的距离。
板着小脸不满道:“我俩都别装了,我病好了,不用喝药,你故意折腾我是吧。”
“苦死我了。”她还忍不住小声嘟囔道。
少湙仰头大笑起来,然后笑声渐歇,才望向那边看他跟防贼似的闻悦,不能理解她是如何想的。
“你病已好瞒着我做甚,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闻悦脸颊浮现一抹红晕,被他笑得不好意思,头埋在双膝之间,幽幽找补道:“我觉得我还没完全恢复不行吗!”
凛冬而至,院中寒梅开得又艳又烈,天地间银装素裹,田间旷野皆是白茫茫一片,万籁俱寂。
然而尽管雪飘不停,呼气间全是如烟如雾的白气,随着年关将至,看不见摸不着的热闹和喜庆的氛围还是如往年般在空中飘散开,洋溢着喜悦,触动t着心弦。
城外只有两三个不大不小的村落,一个月前闻悦还觉得冷清得很,看不见多少人影,这几日田间的小路上过往的人多了不少,人烟气明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