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仗把都乐和叶榆都吓到了,小姑娘赶紧坐起来将况滢从傅纾身上抱下来,一脸担忧地看着傅纾。叶榆也凑近了看她,好听的嗓音严肃起来近似都乐平常在电视上听她播天气的口吻,却不说人话:“妹妹,你怎么能在姨姨床上乱蹦呢,姨姨的胸胸都被你坐扁了。”
都乐:“……”
傅纾:“……”
一个想遁逃,一个想打人。
傅纾的拳头都捏好了,叶榆哪能看不到,花枝招展的狐貍见好就收:“啊,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门,哦对,门!楼下的门文止开的,他说去银行交学费,你的闺门这崽子开的,她来找她心心念念的小姨姨,跟我可没关系。”
推得一干二净,狡猾,都乐愈发觉得叶榆狡猾了,怀里蹦得小脸蛋红扑扑的况滢扒着她的脸亲个不停,她又想起叶榆说傅老师的胸被坐扁了,想关心又不敢回头看,自己的耳根也跟着红了。
傅纾看着更生气了,小孩子亲你就亲你,你脸红什么。她终于缓过劲儿来,掀开被子下床,一把将况滢拎起来,跟拎小鸡似的丢到叶榆怀里:“下去楼下等着!”随后状若自然回到床边,拿上手机快步进了浴室。
都乐不知道,这么冷静凶狠的傅老师浴室门一关,脸上的表情立马就扭曲了,纤细的手掌捂着胸口揉了又揉,半天都没能直起腰来。况滢这崽子看着小小的一只,没想到挫力竟然这么大,她是况鹏生来报小时候被打压之仇的吧!
傅纾在浴室里缓了好些时候,期间都乐在房间也坐了很久,她不见傅老师出来,颇有些担心,无奈刚被遣走的小崽子又屁颠屁颠爬上三楼找她了,她想想,算了吧,还是不去问傅老师了,毕竟那地方稍微有点私密,她太过关心也怪怪的。
而傅纾再出来时看见房间里的景象,陈年的脾气都要炸出来了。小豆丁依旧在她床上蹦个不停,都乐越哄,那家伙越开心,嘴角的哈喇子没接住,就在她眼前,直溜溜地淌到了被子上。
本来还想着这小家伙下午就要回北城了,今天便随她闹吧,现在,傅纾只想把她和她妈妈打包打包,一脚踹出去。
女人冷冷地眯了眼,叮嘱都乐赶紧洗漱下楼吃早餐,抄起哇哇叫的况滢就找人算账去了。
待都乐收拾完下楼时,这一大一小姨甥俩还堵在楼梯口对峙。傅纾不许人上楼,小崽子则两手叉腰,瞪着傅纾哼哼卿卿,一口一个“坏人”。
叶榆快笑岔了,她家小豆丁但凡能有个幼儿园文凭,都不至于来来去去只会一句“坏人”!
她真没想到况滢这么喜欢都乐,下午若启程回北城,该是有的哄了。
果不其然,下午出发时,该来的还是来了。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就是喜欢新的小姨姨多一点。出于这多一点的喜欢,临上车了况滢还可怜巴巴抱着佩奇堵住车门不肯走,豆大的小眼泪簌簌而落,直把况家的长辈们都看心疼了。若不是况爸况妈节后的计划是去南方,带不了况滢,小家伙再留两天也不是不行。
小崽子想留下来,但是苏市家里没人照顾得了她,还是得跟着爸爸妈妈回去。况滢不干了,叶榆刚抱上她,还没往车上走,她便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哭得更凶了。
大人们围着一顿哄,终于和她说好,小姨姨送她去车站,下次再去北城陪她玩,这才暂时止住了她的悲伤。
于是,原本由况爸送人去高铁站的任务就光荣地落在了傅纾身上。
女人无奈地摇摇头,多送一程,到了车站这小崽子指定还是要哭的,她一想就头疼,偏偏后座的都乐还笑得那么开心。
就这么喜欢况滢吗,她一共才来几天,全都在陪这个小的玩了,傅纾莫名有些不平衡,冷着脸把墨镜一戴,默不吭声。
好在小崽子出发前哭了一场,终究是累了,半途上嚼着小奶瓶,靠在都乐怀里便迷迷糊糊睡着了。等轿车抵达车站,叶榆轻轻将人接过去,笑着同小姑娘告别:“好啦,副驾驶座让给你了,我们要走咯,记得答应妹妹的,要来北城找她玩!”
都乐看着熟睡的小孩点点头,没发现,叶榆的话像是对她说的,眼神却看向了傅纾。她看见,藏在墨镜背后好看的眉毛皱了皱,傅小纾依旧是犹豫的,这人还没能正视自己对小姑娘的例外,固执的家伙,希望你将来真的不会后悔。
这样的分别稀疏平常,叶榆此时还想不到,再见都乐,会是那样的光景。
返程路上,傅纾接到了徐瑾的电话,大家长们提前回来了,到家时屋里空荡荡,一个人没有,徐瑾着急见人,一个电话火急火燎来催促了。
傅纾:“你儿子一大清早出去交学费,也不知道初三的银行开没开门,排队排了几条街,反正到中午也没见到人,想他的话我建议你去各大网吧的犄角旮旯里找找,没准会有收获。我们两个送叶榆去车站,马上到家了。”
一旁的都乐攥着安全带,听着听着听笑了,这是早上被况滢偷袭的气还没消呢,连带“帮凶”也不放过,傅老师看着霸道高冷,有时候挺幼稚的。
睚眦必报的样子也很可爱。
家里人催促,傅纾收了带人找地方逛逛的念头,改道开回家去。一进大院,就看见院子里停了一辆陌生的车,傅纾下车扫了眼,大概知晓家里有客人来了。
他们老一辈聚会,做什么这么着急把她俩叫回来,傅纾扶着小姑娘的肩膀拾阶而上,心里略有不解。她本来约了俱乐部,要带都乐去射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