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滢被踢痒了,大概是觉得有趣,偏偏不顺傅纾的意,小身板一歪,躲进都乐的怀里,搂着她脖子咯咯笑着,又奶声奶气朝人叫了声“姐姐”。
傅纾:“没大没小,叫姨姨!”
况滢:“姐姐!”
傅纾:“姨姨!”
况滢:“姐姐!”
呦嘿,这小崽子!傅纾来劲了,非要纠正她。
女人坐直身体,伸手从都乐手里捞走况滢抱到自己腿上,又夺走她心心念念的龙眼,拿远了逼她改口:“叫姨姨,不叫姨姨不给剥果果!”
况滢一看傅纾板脸,连吃的都被剥夺了,霎时来了脾气,两手叉腰,小脚一跺:“哼,坏人!”
豪横完之后,小家伙又瞅瞅都乐,不像是能给她撑腰的,干脆小嘴一瘪蹬蹬小腿逃离傅纾的控制,抽抽噎噎搬救兵去了。
这阵仗,都乐心里一紧,担忧地看了眼傅纾,就要追出去。
瘫在沙发上的女人慵懒地摆摆手:“不用去,不打紧,她装哭的。”
况四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鬼精着呢,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儿。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见况鹏抱着小崽子回来了,小家伙一手搂着况鹏脖子,一手指着果盘就要往里够,还不忘念念有词喊着:“爸爸,果果!”
“慢着。”傅纾似笑非笑瞥了况鹏一眼:“你教的喊‘姐姐’?”
正要去拿水果的况鹏手上一顿,云里雾里:“啊!”
傅纾:“你惯会教人,漂亮的都喊姐姐,况滢也这么教,我还没跟小榆说呢,读书的时候,你就老上b大,见着漂亮的姑娘,一口一个小姐姐……”
况鹏心里一紧,赶紧打住这女人造谣的嘴:“啊,宝宝啊,这位要叫姨姨,和你差不多大的小朋友咱们才叫姐姐知道不……”
好一顿解释,况滢这才似懂非懂地唤了都乐姨姨,况鹏一边圈着女儿剥龙眼,一边郁闷地看着傅纾,这女人,胜负欲强得变态,让一让小孩子都不行。
喝多了更变态。
变态吗?傅纾可不觉得自己变态,透过这声姨姨,她分明看见了都乐脸上洋溢着的,隐秘的欢喜,她看着人欢喜,自己心里也生出了点点暖意,至于为何,她暂时不欲多想,今天的酒太晕人了。
整点的鞭炮声又一阵阵响起,餐厅的酒局终于结束了。男人们按照习俗相约去家门口放鞭炮,女人们收拾碗筷丢进洗碗机,她们的客厅一如既往的安静,傅纾想着,这样也很好。
她正盯着两个“小朋友”的后脑勺出神,况滢软软糯糯的,乐乐也软软糯糯的,好想上去各摸一把,年纪到了,爱好也是奇奇怪怪。
小姑娘被突如其来的鞭炮声惊了一下,下意识捂住况滢的小耳朵,又回头看向她,躲了一整天的眼神,终于撞到自己瞳孔里。
是在怕她也吓到吧,傅纾心想。
她会意地摇摇头,朝人轻笑示意,小姑娘又呆了,然后,愣愣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傅纾心头一颤,你还知道跟我说新年快乐呀,没良心的小东西。她终于忍不住支起身子,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后脑勺:“新年快乐!”
想想不过瘾,又捞起况滢揉了揉小家伙的后脑勺:“你也是!”
“哈,姨姨,人家也要揉揉后脑勺!”
傅纾正沉浸在一大一小的温情岁月里呢,冷不防被身后人吓了一跳,叶榆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到了身后,酸不溜秋地朝她使坏,她差点把况滢丢出去了。
这个狭促鬼,怪恶心的,多大的人了,卖萌可耻,傅纾反手就丢了一捶出去。
正想着开口怼人两句,几位长辈也跟着出来了,徐瑾戏谑地看着她:“‘姨姨’,今晚怎么安排啊,‘姨姨’?”
傅纾怼人的话噎在了嘴边,况鹏这个家伙,嘴真碎,她不过教况滢改个口,这都要跟大人们学舌。她不自然地扯扯嘴角:“安排什么?”
徐瑾呷了口热茶,看着两人缓缓说道:“客房空调坏了一直没修,太冷了睡不成,晚上让你爸和弟弟睡,咱们四个安排,你们两个‘姨姨’是要一起睡还是怎么的?”
傅纾:“……”
都乐:“……”
这要怎么说,都乐心里噔噔直跳,她是想和傅纾睡的,但是她不敢说,又怕傅纾不愿意。傅老师怎么不说话,是为难吗?
算了,还是她来说吧,小姑娘心里天人交战,等不到傅纾说话,只好不情不愿地开腔了:“我和妈……”
“我和乐乐睡。”傅纾听到“妈”字就不乐意了,火速截断都乐的话,她只是想让小姑娘先说,以示尊重,哪知道都乐选的竟然和她不一样!
没良心的小东西,知不知道自己之后几天归谁管?
瞧着委屈巴巴的模样,这口是心非的毛病还改不了了。
都乐似是听出了傅纾的不满,轻声辩驳了一句:“我生病了,大概……可能……会传染给傅老师的。”
也不大坚定。
傅纾:“那刚刚还同桌吃饭呢,你怎么不隔离,端个小碗去厨房吃。”
这下都听出来了,是真的不满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争,你俩睡,你俩睡,我们明天出发得早,就不吵你们了,那弟弟妹妹都交给你了,你可照顾好了。”徐瑾看出了女儿一点醉态,未免好笑,连带语气也染了点哄人的意味,真是许久不见傅纾这样了。
傅纾满意地轻哼一声,又揉了揉怀里的况滢。
身后的叶榆看得眼角抽搐,醉没醉啊,酒壮怂人胆?
傅小纾知道自己喝多了以后这么实诚吗,还迫不及待要把人拐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