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人!”路与浓吼道。“你明明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简司随神色渐渐地变得冷漠起来,他看着急得满面通红的路与浓,说:“你要我说,那我说他不要你了,那你信吗?”
路与浓愣了一下,继而反驳:“他才不会不要我!”
简司随说:“你看,你不信我的话,那你要我说什么?”
路与浓有些惊愕地瞪着他,像是又现了他陌生的一面。
简司随说:“你要听,那我就告诉你,他不要你了----他的离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事实就是他并没有顾忌你和云罗的存在,毅然选择离开。他主动放弃了,他不仅不要你,连云罗也不要了。”
路与浓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因为惊愕或者震惊,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她固执地说:“你骗人。”
简司随神色依旧波澜不兴,他继续说:“或许,现在----或者再过几天,这个世上就没有齐靖州这个人了。”
这句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骗人!”将手机狠狠往他身上一扔,路与浓转身就跑。
手机被砸到他额头上,被砸到的地方传来一阵钝痛,简司随却丝毫不在意,他看着路与浓跑上楼,也没有跟上去,只幽幽叹了口气。
路云罗从外面走进来。
简司随抬头看他一眼,“傅慕贞是你找来的?”
“是我。”路云罗镇定地承认道。
简司随又问:“是齐靖州这样交代你的?”
路云罗却摇头,“不是,他什么都没跟我说,是我自己现的。他另有安排,可是妈妈还没现。”
简司随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小孩,感叹道:“我养你两年,他养你两个月都没有。”
路云罗说:“可是他是我爸爸。”他沉默了一下,“而且舅舅你知道的,现在----或许再过几天,我就没有爸爸了。他很爱我,我知道的,我总得为他做些什么。”
简司随没再说话,他闭着眼睛。揉了揉疼痛的额头,过了好半天之后,才咬牙切齿地问道:“今天作业写好了吗?”
路云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答道:“……没有。”语气有些忐忑,然后不等简司随说什么,就连忙往楼上跑,“我这就去写!”
……
将房门反锁,在房间里蹲了好一会儿,路与浓忽然意识到,既然齐靖州离开的原因简司随是骗她的。那他说的其他话是不是也是假的?齐靖州走的时候真的是交代了让简司随跟她说一声?还是……
她猛地站起来,将柜子抽屉床头床底都翻了个遍,累得满头大汗,什么都没找到。
最后不抱任何希望地打开衣柜翻了翻,却没想到竟然在她一件衣服口袋里找到了一个手机----齐靖州的手机。
路与浓呆愣住,齐靖州的手机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故意留下的吗?
迫不及待将关机的手机打开,然后她现了一条未读的信息,来自陌生没备注的号码,内容是一张字条的照片,字条上写着:不会丢下你。等我回来。
字迹有些潦草,似乎是匆忙间写下的。
路与浓认出来,那是齐靖州的字迹。
她捂着嘴,无声地落下泪来,她就知道,他才不会不要她。
……
简司随不拦路与浓,只是想给她一个冷静的时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亲自去敲门,叫了两声。一如预想般,里面没回应。
他让人拿钥匙开了门。
走进去,现路与浓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房间里没开灯,昏暗一片,她的影子也模模糊糊的。
简司随也没有开灯,他走过去,“生气了?”
路与浓沉默了许久,才问他:“他去哪里了?你知道的对不对?”
简司随说:“对。”
路与浓激动起来,张了张嘴。又想要问,可是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告诉她,她还在想着要怎样他才会跟她说,就听简司随道:“他接了一个任务,很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路与浓猛地瞪大了双眼,一是因为没想到简司随会突然说出实情,二是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他才不会……他一定会好好的。”她喃喃道,好半晌,又急切地问:“他在哪里?”
“你想去找他?”昏暗里简司随的眼中的光格外的冷,仿佛洞察了一切。
路与浓不说话。
简司随倏地笑了一下,他摸了摸路与浓的脸颊,“他不会回来了,你也不可能找得到他。而且,我也不会让你去。至于原因,你可以认为是我不想让你去犯险,也可以想做其他。”
他好像突然之间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留住她。
说完也不等路与浓说什么,他说:“你乖乖的,不要闹。”然后起身离开。
路与浓被他这又一陌生的面目给震慑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尚且不明白简司随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她冲下楼去想要出门,却被拦住。跟着简司随一起欺骗了她的佣人低着头,面无表情,“您不能出去。”说得直白,毫不婉转。
接着她现,她不仅不能出大门,连花园也不能去了,甚至她待在别墅里,都会有两个佣人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
而后她又现,路云罗不见了----他竟然连路云罗都不让她见!
她忍无可忍,跑去质问简司随:“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囚禁我吗?把我一辈子关起来?”她觉得委屈又愤怒,甚至连那一声“哥”都不愿意叫了,她不愿意认这个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