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坦然而自信,齐靖州却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直到他接到一个来自尹叔的电话。
他阴沉着脸,支开路与浓,找到简司随,“你知道些什么?”
简司随说:“我知道你这一去,很可能会回不来。”
齐靖州眼中蓦地迸出锐利的冷光。
简司随继续说:“你现在连自己的未来都保证不了,凭什么保证能保护好她呢?”
那个曾经让他伤害了路与浓无数次的方子再一次出现,又是一个麻烦,齐靖州不知道简司随从哪里知道的消息,但是显然,他说得没错,他这次一去,极有可能回不来,他凭什么保证能给她未来、能保护好她呢?
可是他甚至不能选择不去。
“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齐靖州问道。
简司随根本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他直截了当地承认道:“是。如果不是我插手,那么那个人已经死了,你今天也就不会接到这个电话。”
齐靖州嗤笑一声:“为了留下她,你要我死?”齐靖州感到愤怒,并不是因为简司随想要置他于死地,而是没有想到,为了他自己的私心,简司随竟然不顾路与浓会有多难过。
简司随淡淡地说:“你若真有本事,怎么会死。”
齐靖州忽而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简司随这样算计他,他也不会让简司随如愿,简司随既然敢做,那想必早就做好了被路与浓知悉真相的准备。
简司随似乎也顾忌齐靖州向路与浓透露什么,刻意不给他和路与浓独处的机会,还防备着路云罗被他利用,直到齐靖州离开之时才放下戒心。然而齐靖州像是根本没那打算似的,一直都表现得若无其事,甚至没在路与浓面前流露出要离开的意思。走得也是无声无息,路与浓丝毫没有察觉。
简司随皱着眉头,觉得有些搞不懂齐靖州的想法了。
……
齐靖州走得毫无征兆,那天晚上路与浓先回了卧室,一直撑着没睡,等着他进来。
齐靖州进门的时候,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察觉到他靠近,就八爪鱼似的抱了上去,整个人都纠缠在他身上,她甚至听见他笑了一声。捏了捏她鼻子,说她:“小混蛋……”
他还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之后似乎又说了些什么,路与浓以为又是在说她今天和简司随表现得太亲近,就没怎么在意。而后第二天一早,她醒过来,下意识去追寻探索身边的热源,却现身边的位置根本没有改有的温度。
愣了一下,又摸了摸另一边,最后看了看枕头,所有的一切细节都在昭示着。他昨晚根本没在她身边。
路与浓惊慌了一瞬,从床上跳起来,先跑到浴室里看了看,确认没人,才光着脚往外跑。
她在别墅里找了一圈,都没看见齐靖州的身影,慌张地找到简司随,“哥,他去哪里了?”她问得忐忑,极力掩饰着眼中的某些情绪。
可简司随还是看见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他有急事,昨晚离开了。怎么,你怀疑是我做了什么?”
路与浓尴尬又愧疚地移开视线,追问道:“什么急事?他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她觉得这十分不对,就是再急,齐靖州也不该招呼都不跟她打一声就走啊,不知道她会着急的吗?
简司随合上手中的书本,说:“那时候太晚了,你早睡着了,他不忍心叫醒你,就跟我说了一声。让我今天跟你说。”顿了一下,他无奈地揉揉眉心,“你觉得我是在骗你吗?他昨晚走的时候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
这时旁边一个佣人就道:“昨晚齐先生离开的时候我也在的,他似乎很急,交代了今天将消息告诉你,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她身边另一人也附和。
路与浓当即有些窘迫地对简司随说:“我也不是怀疑你,只是他这么突然就走了……”
“知道了,我也不舍得怪你。”简司随纵容地说。
路与浓更加不好意思了,蹭过去抱着他胳膊一个劲地道歉。
简司随摸了摸她脑袋,忍笑道:“我都理解,真没怪你,快去洗漱。”
路与浓这才意识到什么,抬手往脑袋上抹了一把,就摸到一根呆毛----不管头长到多长,她额头上的呆毛都会屹立不倒。反应过来被简司随看了笑话,路与浓羞恼地红了脸,冷哼一声转身跑了。
简司随笑着看她离开,直到听到楼上传来关门的声音,脸上的笑容才一点点收了起来。
他看向刚从楼上下来的一个女佣。
那女佣小声道:“检查过了,没有留纸条便签之类的东西,手机也拿来了。”她递给简司随一个手机,赫然就是路与浓的。
熟练地输入密码解锁,简司随迅检查了一遍,也没现来自齐靖州的信息,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齐靖州这是什么意思?是自知这次凶多吉少,所以想要放手了?可是他之前的反应可不像是这么回事,直觉告诉简司随,齐靖州必定还在筹谋着什么。
“你们都仔细些,不要说漏嘴了。”简司随交代道,“在小少爷面前也注意些。”
佣人都点头应是。
动作利落地将路与浓手机中的sIm卡取出来,“咔”一声折断,而后简司随将手机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