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毫无征兆就挂了她的电话,这对齐靖州来说可是头一遭,显然是真的气得不轻。
路与浓死死捏着手机,在房间里不停地转圈,心里非常地慌。想要打电话过去哄哄人,但是又没那个勇气。而且从来都是齐靖州哄她,她还从没哄过齐靖州,谁知道要怎么哄?要是一不小心说了什么话,让他更生气了,那就不好了。
简司随过来找人的时候,就现路与浓整个人都蔫了。
“怎么了?”其实已经猜到是和齐靖州有关,但是已经习惯了她依赖他,亲口将自己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他。
简司随一来,路与浓仿佛就找到了依靠,她老老实实地跟简司随说:“我来看你,是偷偷跑过来的……齐靖州他生气了。”
“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吗?”简司随挑眉问道。
路与浓说:“没有,他知道的,我跟他说过了,可是……”
“既然知道我们的关系,那我受伤,你来看我,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他有必要那样防备?”他皱着眉。目光锐利地看着路与浓,“他平常也这样限制你的自由?”
路与浓呆了一下,没想到简司随的反应会这么大,她张了张嘴,小声辩解道:“他也是因为喜欢我……”
简司随的眉头越皱越深,最后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喜欢不该是这样的,再喜欢一个人,也该尊重对方。”他语气十分认真,抬起路与浓的下巴,不容她躲闪地与她对视,“宝宝,你老实告诉我,齐靖州平时对你的态度是不是也是这样?”
路与浓还没回答,就听他带着冷意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我都舍不得这样对你,他齐靖州凭什么?”
路与浓闭紧嘴巴不敢说话了,看看手腕上带着追踪器的手表,又想想家里至今还没拆掉的监控,心说齐靖州对她的控制程度可远不止这点,她怕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让简司随更加生气----她清楚的知道,虽然表现得并不如齐靖州明显,可简司随对她的控制欲一点也不比齐靖州低,不然不会这样敌视齐靖州。
“你允许他这样对你?”可能是路与浓神色间带出了情绪,让简司随看出了什么,他声音立即冷了几个度
抬头看见简司随有些难看的脸色,路与浓连忙摇头,沉默了下,她说:“我会和他好好沟通,他会改的。”不管心里是怎样想,口头上都是要顺着简司随的,不然谁知道他会不会像齐靖州一样,要把她关起来。
简司随沉默地看了她半晌,看得路与浓有些心虚的时候,他忽然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抬手温柔地摸摸她脑袋,说:“我只是心疼你,我千娇百宠出来的人,为什么要在其他人那里受委屈?”
听出他语气中深沉的感情,路与浓不由得微微红了眼眶,抱住他手,撒娇般地喊了一声:“哥……”
简司随脸上的笑容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他其实是不愿意听她这样喊他的,因为这样意味着,她已经在两人之间划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线,将两人分隔在线的两边----从此之后他在她心里的定位彻底明确了起来,他是她的兄长,是最亲的家人,有些事他再也不能管了,因为那些区域是属于齐靖州的。
他宁愿她还像以前那样没大没小的称呼他“简司随”。
那瞬间心里闪过了许多念头,但简司随一样都没让路与浓察觉到。只是这些明显的改变让他忽然有些惶恐,像是下一秒就要失去眼前这个人,于是身体比脑子更快的,将她抱进了怀里。
“……哥?!”简司随的动作猝不及防,路与浓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挣扎。却忽然听耳边响起他低沉的笑声,而后没等她继续动作,他已经将她放开了,顺势在她通红的脸上捏了一把,取笑道:“怎么,还害羞了?”
路与浓微微瞪着眼睛,控诉:“我都这么大了……”
简司随说:“不管你多大,在我眼里,仍旧是个小孩。”
他情真意切,路与浓倒是更加不好意思了。
简司随又幽幽叹了口气,道:“不过孩子长大了,开始嫌弃我了……”
路与浓哭笑不得,“你在说什么啊?”
简司随说:“难道不是吗?抱都不给抱了。”
路与浓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辩驳了,虽然他是还将她当个小孩,但她又不是真的还小,她都有丈夫有儿子了,还要哥哥抱,这像什么话?而且要是让齐靖州知道,肯定又要搞事情了。
路与浓气哼哼地转身走了,简司随喊了几声她都不回头。
看着她背影消失,简司随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起,眼中沉沉的没有一点光亮。他抬脚正欲离开,床上就传来一阵悠扬的铃声。
路与浓将她手机给落下了。
简司随将手机拿起,看见上面的“老公”两个字,眼中渐渐地结了冰。
忽然,他笑了笑,接通电话。
……
齐靖州脑海中勾勒出路与浓害怕得直转圈的小模样,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主动打了个电话过去----他想让她意识到错在哪里,可是也并不舍得让她担惊受怕太长时间。
然而----
“宝贝儿……”
话还没说完,那边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齐先生?要点脸行吗?你这是叫谁呢?”句式还有那么点熟悉!
“简司随!”齐靖州一字一顿地挤出三个字,语气不善地问道:“她手机怎么在你那里?叫我老婆接电话!”
简司随悠悠道:“是她自己将手机给我的。”
齐靖州不信:“这不可能!”路与浓就算是被他刚才给吓到了,也不太可能会选择这种方式逃避。电光石火之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质问道:“你跟她说了什么?!”他家浓浓那么笨,又那样信任简司随,简司随要想要忽悠她,再简单不过了!肯定是简司随跟她说了什么!多半还是他的坏话!
“我只是跟她说了爱一个人的正确姿势。齐靖州,她虽然是有些笨吧,但也不是傻子,你对她的方式,真的不是在养宠物,而是在养老婆?她是一个有独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有权利拥有自由。但你呢?恨不得将她弄成不会反抗的机器,整天关在家里吧?”
齐靖州一边听着简司随的话,一边在心里给出答案----是的,没错,他恨不得在家时将她关在家里,出门时揣在兜里,时时刻刻都陪伴着他,一辈子都不要离开他。
可是怎么能变成机器?那样她会忘了爱他。
心里这样想,他却懒洋洋地跟简司随说:“这其中大概有些误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