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路与浓在成双下去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她跟齐夫人站在台下一众记者的身后,除了几个工作人员,没有人现她们。
“不上去吗?”齐夫人低声问道。其实她也知道路与浓上不上去,都没有什么区别,齐靖州完全能够应付这些记者----在齐靖州说要让路与浓来的时候,她就敏锐地察觉到,齐靖州恐怕是另有打算。
虽然不知道齐靖州想要做什么,但是她还是将路与浓给带过来了。
路与浓皱着眉头,“没必要。”她已经看出来,这里根本不需要她。正想悄悄离开,忽然就听到了记者对齐靖州的质问,她脚步顿了一下,想要听齐靖州如何回应,却见台上那男人忽然直直朝她望来。目光灼热而欣喜。
路与浓身体僵了一下,突然生出一种转身逃离的冲动,台上那男人却忽然语带笑意地说:“她已经来了。”
记者们立即躁动起来,纷纷随着齐靖州的视线望过去,立即就现了路与浓和齐夫人的身影。没多少人认识路与浓。因为这些记者对她都太过陌生,即使刚刚才看过她的照片,但是这时候的路与浓,被齐夫人带去好好打扮了一番,和照片上可谓天壤之别。但是齐夫人就不一样。她在上层社会那些贵妇圈子中名声很响亮,身影三天两头就会出现在各种娱乐版块里,这些记者只一眼,就将她给认了出来。
于是路与浓的身份,还用得着质疑吗?
一时间众人都扛着摄像机和话筒涌了过来。
路与浓连忙后退,想要离开,却被反应极快地记者给堵住了路,没一会儿就被围在了圈子里。各种各样犀利的问题被扔出来,记者的话筒都快要凑到她脸上。
路与浓沉默着,脸色十分不好看。她视线越过记者。冷冷地望向台上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齐靖州这才开口维持秩序,那些记者不敢不给他面子,尽管非常不甘心,仍是退了回去。
齐靖州亲自下台来,走到路与浓身边。
路与浓冷哼一声,转身要走,被齐靖州一把拽住。他轻声叹了口气,道:“是我不对,有没有受伤?”
那些记者的摄像头都还不怀好意地对着这边,路与浓不好冲他脾气,只轻声嘲讽道:“做都做了,再道歉有什么用?每次都说一句‘对不起’。就想把事情揭过去,你是很喜欢这种手段?”
齐靖州往旁边两步,挡在她面前,隔绝了身后那些记者的视线,轻笑一声,很无奈地说:“可我要是不那样做,你已经偷偷溜走了吧?”
“你到底让我来干什么?又想耍什么手段?”路与浓没有接他的话题,直直地望着他,目光防备。
齐靖州觉得她眼中的戒备有些刺眼。同时也觉得欣慰许多。至少她的手还握在他手里,而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温度,没有意识到这个亲昵的动作,并且相比之前的冷硬,对他的态度已经软化许多。心里暗自欣喜着。齐靖州没有表露出一点端倪,他说:“我没想耍什么手段,只是这件事情,你出来解释一下,会简单很多。省得那些记者因为你没出现而乱写。”
路与浓怀疑地看着他。
齐靖州说:“成双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你只需要认同一下她的说法就好了。”
路与浓没有再说什么,大方地上了台,在那些记者开口前,就抢先开了口,简单粗暴地道:“……事情真相如何,成双小姐已经说过了,我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记者不甘心,有人追问道:“成双小姐的伤真的只是遭遇了意外?有那么巧的意外吗?就算不是路小姐你亲自动手的,那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齐夫人站在台下。忍不住与齐靖州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那问这问题的那个记者。一些时常和齐夫人或者齐靖州打交道的记者,忍不住暗自摇了摇头,而后对那同行投以带着敬佩的复杂目光。
这样的人不是没有遇见过,当初也有人不怕死地在齐靖州面前放肆,誓要挖出齐靖州的猛料。可是那位据说是家里有些背景。在业内混得很开的小记者,在怼上齐靖州之后,一个月不到,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在这种场合见过。据小道消息称,那位曾经誓要在记者这一行混出名头来的大兄弟已经改行了,似乎混得不怎么好。
齐靖州的嚣张从来不加遮掩,但是他低调久了,就有人把他当成了兔子。
众记者的眼神里又多了一分怜悯。
那个刚过言的记者刚为自己的勇气点了个赞,忽然就觉得有些冷。
齐靖州视线在那个神色有些茫然的记者身上停留了三秒,忽而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声。知道齐靖州名声的记者都有意无意关注着齐靖州的反应,听见那笑声,都忍不住绷紧了身体,意外的是齐靖州竟然没有说什么,只将视线又放回了路与浓身上。眼中的温柔满得仿佛要溢出来。
“因为很巧就不能是意外了?你是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找了人去打人,还是亲眼看见过?”路与浓说话出人意料的直白,噎得那记者话都说不出来,“我对法律条款不太熟悉,想请教一下。你这算不算诽谤?我可以告你吗?”
那记者的脸已经青了,底下不少人都偷偷笑了出来。
齐靖州眼中也满是笑意,觉得这样的路与浓实在可爱,他毫不避讳地说:“当然是可以告的,我帮你告。”
路与浓没搭理他,却不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他素来张狂,平时路与浓没现,只是因为没有遇到需要他露出本性的事情。以往没少遇到过这种情况,齐靖州向来不晓得心软或是顾忌什么,对方既然敢放肆。就该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更何况这次被欺负的是路与浓,并且那个记者还是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安排过来的人。
瞥见齐靖州看路与浓的眼神,一些女记者忍不住露出了羡慕嫉妒的目光。
有齐靖州做后盾,没多少人敢放肆,招待会在原来的计划上延续了一个半小时后。终究还是结束了。
路与浓没意识地皱着眉头,总觉得不太对,齐靖州让她过来,就说这些根本没必要的废话?
在后台,路与浓遇见了成双。她似乎是专门等路与浓的,看见她后,立即就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路与浓问道,她也觉得蹊跷,事情不可能这么巧,这背后必定有人在策划。
“那天离开你那里之后。我就在路上被人给打了,那个人还拍了照片,就是网上曝光出来的那几张。之后还有人找我,想让我帮他们说话,将事情都赖在你身上。并且跟记者说,你和绪宁……”后面的成双没有说出来,但是路与浓已经猜到了内容。
成双脸色很不好,有些憔悴,和席绪宁的关系被曝光出来。她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是为了转移网民的注意力,她只能这样做,即使她不愿意。
她不是无私到愿意牺牲自己保全路与浓的人----路与浓和她的关系又不见得有多好。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因为这是齐靖州的命令而已。
可是这些路与浓都不知道。她还在困惑成双为什么要帮她。
抿了抿唇,成双嗤笑一声,说:“我知道的不多,你自己去问齐总吧,要不是那些人来找我的时候被他给现了。可能现在我真的已经站在你的对立面了。”不管路与浓如何无辜,她和席绪宁的事情,终究还是让她有些介怀。
齐靖州?路与浓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想想也对,如果不是因为齐靖州。成双怎么可能会为她而牺牲自己的名声?
这其中到底怎么回事,路与浓很想知道,说不定齐靖州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但是让她去问齐靖州,她又拉不下脸来。
就在这时,齐靖州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是路君君。”
路与浓吓了一跳,回头,终究是沉默着没有问什么。齐靖州笑了一下,也没有详细解释,“妈已经先回去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路与浓很不想跟着他回去,但是路云罗还在齐家,她再怎么不愿意,也得跟着他走。
外面还有许多人没有散去,都是些小报社的没有受到招待会邀请的记者。蹲在外面想要凭借运气拍些照片。路与浓跟着齐靖州走出去,还没上车,眼皮就开始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生。
视线往周围扫了一圈,还没看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左前方几个人突然抱着砖头冲了出来,“竟然敢勾引宁宁!去死吧你个贱人!”
要是捅刀子什么的,或许还能趁着人没到眼前的时候躲开,可是这几个人一看就早有准备,砖头这种东西,又不用靠近,直接砸过来,好几块一起,怎么可能躲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