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恨不得他死?
他不信齐爷爷说的话,求证一般望向路与浓,却得到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路与浓不甚在意地说:“你爷爷说得没错,我就是这样说的。”
几个字像针一样,毫不留情扎在他心脏上。
齐靖州忍不住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问道:“……为什么?你就那么恨我吗?你两年----”不,已经三年了,“你三年前明明对我----”
“你也知道那已经是三年前了?”路与浓讥讽。更何况。就算她的感情还停留在三年前,她现在也该恨他!他凭什么认为,在背叛她、利用她、差点害死她之后,她还能像傻子一样爱着他?
齐靖州的神色显得有些狼狈,他隐忍着快要爆的愤怒。闭上眼睛,遮掩住了眼底的猩红和阴鸷。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又一次被人推开,齐夫人和齐浩中一起出现在门外。齐夫人神色焦急,呼吸有些不稳,显然是急急忙忙赶回来的。
齐爷爷这才睁开了眼睛,“来了?”
齐浩中应了一声,齐夫人却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齐靖州身上。她有些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齐靖州的神色,见他睁开眼睛,眼底除了难过之外只余一片平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都坐下吧。”齐爷爷坐直身体,“今天这事,得好好谈谈。”
来之前,齐浩中隐约听到了一点消息,齐夫人却什么都不知道。听齐爷爷这样说,顿时露出了茫然的神情。她望望神色释然的路与浓,又看看情绪明显不对的儿子,心里有些慌。
齐浩中和齐夫人在离齐爷爷不远的地方找了位置坐下。齐靖州见路与浓站着不动,下意识走过去。想要牵住她手。路与浓却闪身一避,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挑了个离众人最远的位置。
齐靖州的手顿在半空,久久没有收回来。直到齐爷爷一跺拐杖,斥道:“还站着做什么?给我坐下!”
齐靖州一言不搬了张椅子。坐在了路与浓身边。
将这情景收入眼中,齐夫人的心高高提了起来----她已经确定今天的事情肯定和路与浓与齐靖州有关,有些不安地开口问道:“爸,出了什么事?”
齐爷爷幽深的目光掠过齐夫人,最终落在齐靖州身上,道:“把我电脑打开。”
齐靖州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望了路与浓一眼,而后沉默着走到齐爷爷的书桌面前。手顿了一顿,他开了电脑。
之前和路锦时的对话忽然从电脑里传出来,路与浓身体猛然一僵。继而渐渐释然。她就说,齐老爷子怎么突然就知道是她做的了?原来原因在这里!只稍稍一想,路与浓就明白了,是那个报警器有问题?
她望着齐靖州,没有指控。没有怨恨,只是单纯的疑惑----那报警器是他的杰作吗?
齐靖州对上她目光,只觉得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早就猜到了是她做的,可是亲耳听到她说出来----还是以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终归是不一样的。他能看出她目光里的疑惑,可是他没有力气开口解释。
“竟然……是你?”齐夫人震惊地望着路与浓,“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很有可能会毁了靖州吗?!”从事到现在,齐家动用了很多关系和力量,才暂时将事态压下。之后会怎么样还无法预料----想要趁机踩齐家的势力太多了,最后事情就算解决,齐家也必定会有不少损失!而这一切,竟然是身为齐家人的路与浓做出来的?!
想说的已经跟齐爷爷和齐奶奶说过了,路与浓不想再说话。于是她静默地看着情绪激动的齐夫人,脸上淡漠一片。
齐夫人被她那表情给刺痛了眼睛,抓起旁边的包包就要扔过去,被齐浩中一把拦下,“够了!”
这是那天和齐爷爷谈过话之后。齐浩中第一次跟她说话,只有两个字,还是吼她。齐夫人怔在原地,眼眶有些湿,眼眸里尽是悲哀----她从丈夫的眼睛里看见了冷意。
她已经知道错了。她已经认过错了,可是他不愿意原谅她!老爷子之前说过,齐家不可能出现离婚这种事,现在提出让路与浓和齐靖州离婚,是不是意味着,她和齐浩中离婚的日子,就在不远的将来?
齐爷爷看着小辈们闹,眼神没有一丝波动,等人人都安静了,他才开口道:“是怎么回事,现在都知道了。”说着,他望了望还站在电脑面前,一动不动的小孙子,“靖州,选个日子,你和路小姐去民政局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