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结果是她想要的,齐爷爷这副恨不得将她踢得越远越好的态度,却仍是让路与浓忍不住冷笑出声,她说:“很好,正好齐家这样的婆家,我也不敢再待了!”
齐奶奶气得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仿佛没料到路与浓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路与浓,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是颓然道:“让靖州他爸妈也过来吧。这事瞒着还有什么意思?早了了也好。”
……
齐靖州还在路上,就接到消息,说路与浓进了齐爷爷的书房,两人不知道谈了什么,气得齐爷爷摔了茶具。齐靖州一听就知道不好,他爷爷是什么人他还是知道的,怎么会对路与浓火?除非……可就算齐爷爷当真知道了路与浓做了什么,也不可能这样激动,除非路与浓又说了什么,触怒了他。
一刻不停地赶回家,齐靖州直奔齐爷爷的书房,才到门外,就听到路与浓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也对齐家的权势钱财没兴,只要离婚之后他不要再无故招惹我,我肯定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一点都不喜欢他?!离婚?!
齐靖州心中蓦然一痛,他有些慌张地推开门,看见里面路与浓和两位老人对峙的场面,心中那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齐爷爷望了孙子一眼,“你来得倒是快。”他让人通知齐靖州还没多久,齐靖州就到了,估计是早就听到了消息,担心路与浓,所以急忙赶回来的。
倒是个情种!他又是愤怒又是恨铁不成钢地想道。
齐靖州两道视线都落在路与浓身上,她眼中的漠然刺得他心脏又是一痛。他已经在努力改变了。为了她扔下了那么多,甚至在知道她做了什么之后还当作什么都没生过,为什么她一点动容都没有?当真那样恨他吗?
“离婚?”齐靖州声音有些不稳,“浓浓,你刚才说的,是我们吗?”
路与浓笑了一笑,轻声说:“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为什么?!”齐靖州死死地盯着她。
路与浓说:“我做了什么,我想你是知道的。已经生过的事情,不可能你当作没有生,就不存在……”
“我不介意!”没等路与浓将话说完,齐靖州就扬声打断她。他深深地望着她,为她辩解道:“我知道你是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由的,或者你只是一时冲动,并不是要真的伤害我,对吗?我不怪你,我们仍然可以----”
“靖州----”齐奶奶看不得小孙子姿态这样低下,齐靖州对路与浓的在意让她感到难过不已。自己的小孙子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看见他在一个人面前这样卑微。若是别人还好。可是怎么能是路与浓?路与浓刚才还说恨不得齐靖州去死!
“靖州,”齐奶奶过来拉住齐靖州,不若他向路与浓靠近,哄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再找一个就是了。这个就算了好不好?”她甚至说道:“你最喜欢的那个叫‘林阿漫’是不是?奶奶不嫌弃她了,你喜欢就把她找回来……”
齐靖州不为所动,他说:“浓浓很好,我就想和她在一起。我不离婚。”
齐靖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齐奶奶却敏锐地察觉到他声音里隐约的颤抖。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拿手巾擦了擦脸,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齐爷爷,没有说什么,眼中却满是乞求----她的想法又有些动摇了,她不忍心看见齐靖州这个样子。现在还只是提出要离婚,要是真离了婚,齐靖州会难过成什么样?
齐爷爷知道自己老伴在小孙子面前向来心软,一看她那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可是对于路与浓这件事情,他的态度异常坚定。现在心软了,说不定下一次路与浓就能毁掉齐靖州,甚至毁掉齐家!
齐爷爷冷哼一声,闭上了眼,不说话。
齐奶奶失望地垂下了眼睛。
齐靖州从两人无声的互动看出端倪,他蓦地转向齐爷爷,声音里忍不住带上了些许质问的意味:“爷爷,让我和浓浓离婚,是您的意思?”
齐爷爷睁眼,“是我的意思。也是路小姐自己的意思。你刚来,要是不知道她刚才说了什么的话,我不介意再跟你说一遍----她说恨不得你死!”他冷哼,“你就是不怕死,想继续留她在身边,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呢!她恨你毁了她本该幸福美满的生活!”
她本该幸福美满的生活?她想跟谁幸福美满?
齐靖州暗自握紧了拳头,极力压制着心底开始滋生的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