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靖州给他倒了一杯茶,还没说话,齐浩中就想把那杯茶给摔了。
就在这时,齐爷爷说话了:“行了!混了那么多年,还比不上你儿子冷静!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像什么样子?”
齐浩中悻悻地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转过脑袋不看齐靖州了。长子英年早逝,次子年轻有为,对于这个年纪最小,天资却胜过两位兄长的幼子,齐浩中从来都抱有很大期望,直到这小子被他安排进军校,却待了一个月不到就偷跑回来,自己重换了学校。毕业后竟然还从商。一点要“子承父业”的意思都没有,齐浩中才彻底死了心。
于是现在看齐靖州,是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尤其他根本没想到,他这儿子一个做生意的,身上竟然带着枪!他真的是在做正经生意?!
齐爷爷转向齐靖州。“有什么线索没有?知道是谁做的吗?”
路与浓悄然松了一口气,听齐爷爷这话音,他们是什么都没查到?
齐靖州正想说话,急得不行的齐奶奶却忽然插嘴说:“听你那边的人说,你已经大致确定了搞鬼的人了?”
路与浓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果然齐靖州已经知道了,那他会……将她说出来吗?
齐靖州神色没有一丝波动,他将刚倒好的一杯茶推到路与浓面前,状似无意一般握了握她的手,说:“有些线索了。但还需要时间查证。”
“左不过也就是那几个人,说到底,还是你自己做事冲动!”齐爷爷数落道,“你以为你是在演电影?当着那么多人都敢掏出枪来,真是长能耐了!”
等齐爷爷住了口。自顾自想了一会儿的齐奶奶又说:“听说这事牵扯上了一个叫路锦时的孩子?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和你有什么仇怨,还是被人给哄骗了?”
路与浓嫁进来时,齐奶奶也了解过路家的人员构造,知道汪雅贝给路昊麟生了个儿子。但是她认为,路与浓和那个弟弟的关系不会太亲近。就没仔细查路昊麟那个儿子的底细,所以根本不知道就是她刚提到的路锦时。要是早知道,就是已经确定了事情是路锦时做的,当着路与浓的面,她也不会这样毫不避讳地说出来。
齐奶奶不知道。其他几个人却是知道的,几乎是在齐奶奶话音落下的瞬间,几道目光都有意无意落到了路与浓身上。
齐爷爷喝道:“你也知道是听说?事情都还没弄清楚,你乱猜些什么?”
莫名其妙被骂了,齐奶奶一瞪眼,“刚刚不是你们自己说的吗?怎么我就不能说了?”
路与浓脸色微白,额角都浸出了细汗。除了齐靖州,齐家似乎真的没查到什么,那么如果她不站出来,这罪名是不是就要落到路锦时身上?可是为什么是路锦时?这事情和路锦时有什么关系?
齐靖州正想说些什么。路与浓却忽然开口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锦时……我弟弟,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齐靖州垂下的眼忽然抬起,他凝视着路与浓带着不安的脸庞,唇抿得越来越紧,抓着她手的手忍不住松了松力道。从进门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详细说明到底生了什么事,之前在公司,他也没有告诉过路与浓,可是她现在开口为路锦时脱罪,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她是怎么知道的?齐靖州下意识逃避着,不愿意去想,因为知道只有一个解释。
他不愿意接受----尽管从之前那些线索,就已经可以猜测到。
齐夫人敏锐地现了齐靖州的异样神色,有些惊疑不定地将目光移向了路与浓。
“……弟弟?!”齐奶奶却没现孙子那隐晦的神色变化,她被路与浓的话给震惊到了。“那个路锦时……是与浓的弟弟?”
路与浓说:“是的,他是我弟弟。”忽然想到刚才冲动之下开了口,竟然忽略了她本不该知道生了什么事!乍然想到自己露出的这个破绽,她忍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想要去看看齐靖州现在是什么表情。
心脏在猛烈地跳动。她安慰自己,齐靖州肯定是什么都知道的,她根本已经不需要顾忌这些……
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路与浓破罐子破摔道:“锦时是个好孩子,和他妈妈……一点都不像。这事情不可能和他有关系!”
齐爷爷道:“你不要急,之前都只是猜想,真相如何,还需要时间查证。”话语之间,竟然没有明确表达事情和路锦时无关。
路与浓哪能听不出来?她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怎么会想到路锦时呢?!
现在看来,齐家都认为就是路锦时做的?
路与浓急得不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