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顾起走过来,有些冷淡地开口道。
路与浓坐在车里不动,她颤着声音,仿佛有些不愿意相信:“你说要放我走,都是假的?”
顾起点头,“是假的,想碰碰运气,看看齐靖州会不会出现而已。现在看来,运气不错。”本来可以是真的,在商场时就可以放她走,只是那一个久候不至的亲吻,让他有些失望,有些怨怼,忽然就觉得,就那样放她离开,实在不值得,于是同意了陈达的计划。
路与浓低下头,谁也看不见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下车。”顾起又说。
路与浓没动,甚至脑袋都没抬起来,只是身体开始轻轻颤抖。
“你怎么了?”顾起察觉不对,正欲上前查看,旁边的齐靖州已经冲了上来,一把将他推开,上车将路与浓揽进了怀里,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哪里疼?”
顾起眼中迸现出凶狠的光,齐靖州的镇定和肆无忌惮实在惹怒了他,他将枪口对着齐靖州的脑袋,“齐总似乎一点作为俘虏的自觉都没有?”
齐靖州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瞬间他身上散的悍烈杀意,震得顾起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再回过头去,面对这路与浓,齐靖州脸上却只剩焦急和担忧,“是不是肚子……”
他伸手要去摸路与浓肚子,被路与浓抬手狠狠一推,“别碰我!”
路与浓力道出奇的大,齐靖州没有防备,被推得一个踉跄,直接下了车。
顾起趁机将他拽开,挤上车去。
齐靖州正欲上前,齐靖杭却突然走上来,一把将已经快要失去冷静的弟弟拽住,望了路与浓一眼,给了他一个眼神。
周遭举着枪的人觉得受到了侮辱,这两个人是将他们手中的东西当成了玩具?想要威胁两句。齐靖州却突然冷静下来,竟然再次主动走到了枪口下。
“怎么了?”路与浓脑门冒着汗,顾起看见,冷静和不在意的表情就快端不住了,有些慌张地想要抬起她脑袋,“让我看看怎么了?”
路与浓狠狠推开他的手,声音嘶哑地吼道:“滚开!别碰我!”依旧不愿意直起身体。
听她声音不对劲,顾起一急,直接收起枪,想用两只手应对她,却不料刚凑近,还未有所动作,路与浓猛然直起身压过来,紧接着一把手枪抵到了他脑门上!
“你……”顾起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路与浓苍白脸上的冷漠,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你没事?”
路与浓不说话。警惕地握紧枪,紧紧抵着他额头。
外头顾起的人根本没料到会是这种展,一下子慌了起来,想要控制住齐靖州和齐靖杭,却现低估了两人实力。又因为顾起的处境,束手束脚,没一会儿就都被撂倒在了地上。
齐靖州冲回车子旁,趁着齐靖杭控制住顾起,他一把将路与浓从顾起身上拉了下来。
即使路与浓手里拿着枪,她和顾起身体的相触,还是让他不舒服。
“得麻烦顾先生和我们回去做做客了。”齐靖杭挟制住顾起,将他带到了另一辆车上,直接命令顾起的人:“开车!”
顾起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定在路与浓身上,凶狠又受伤。
齐靖州直接关了车门,吩咐前头的司机,“开车!”
他将路与浓抱在怀里,亲吻她的顶。“刚才要不是二哥提醒我,我都要坏了你的计划了。”其实他也早有计划,不可能当真受顾起要挟,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路与浓就先给了他一个惊喜。他温柔地夸奖她:“你真厉害。只是下次不要这样冒险了。”不是每个人都会像顾起一样对她没有戒心,“只要我还在,就不会任由你落入险境,我能保护你。”
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好像她这几天所遭受的都只是一场噩梦一样。路与浓想笑,却现一点力气也没有,她甚至没法挣脱这个让她有些厌恶的怀抱。
终于现路与浓温顺得有些不对劲,齐靖州低头,抬起她的脑袋,却现她已经满头的汗,脸白得不成样子,立即慌了,“怎么了?”
路与浓捂着肚子,说不出话。
齐靖州立即看出问题所在,厉声对司机道:“开快一点!去医院!”
他擦拭着她额头上的冷汗,“乖,再忍忍,我们这就去医院!”
给后面的齐靖杭打了个电话,匆忙地道:“二哥,顾起先放你那里,我先带浓浓去医院!”
他甚至没心情解释怎么回事,就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将她温柔地抱在怀里,一句一句不厌其烦地柔声安慰。
路与浓脑子昏昏沉沉的,能听到他说什么,那声音却仿佛隔得十分遥远。她想开口,却连嘴也张不开。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疼得麻木了,隐约听见齐靖州被医生骂,还听见他有些焦急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过来时已经不在医院了,而是在久违的齐靖州的卧室。
“医院的味道你肯定不喜欢,以后都在家里休养,我会好好陪你。”齐靖州脸色有些疲惫,声音却耐心又温柔。
路与浓不看他,将手缓缓摸上肚子,“我……怎么了?”
齐靖州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跟她说:“孩子还在,没事。”
“哦。”路与浓稍稍放下心,闭上眼睛不想理他了。
“浓浓。”齐靖州有些忐忑地摸着她的脸。
路与浓睫毛轻轻颤了颤,没睁眼。
齐靖州俯身抱住了她,“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我不奢求你直接原谅我,但是,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路与浓僵着身体,打算沉默到底。
齐靖州自顾自轻声解释:“林阿漫身上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在拿到之前,我不能让她出任何意外。我对她好,并不是喜欢她,只是做戏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路与浓痛恨自己此时拥有听觉,为什么要听到这些话?她已经受够了!她已经知道她的重要性比不上林阿漫身上的那样东西,为什么还要跟她说这些?!
她紧紧咬着唇,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
齐靖州低头亲吻她,捏着她下巴,让她松开牙齿,然后温柔地侵入她因为残留着药物而有些苦涩的口腔。
“我已经后悔了,每当李承跟我汇报你在那里的情形,我就后悔得不得了。所以我让二哥帮我,将你带回来。让你受这么多苦,是我的错,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你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