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与浓怔愣地望着他,有些无措。
顾起等了一会儿,见她低头没有动作,轻轻闭了闭眼睛,然后转身道:“走吧。”
见他往回走,路与浓有些慌,“你……”
顾起头也不回地说:“不去洗手间了。”
“为什么?”路与浓有些不愿接受地上前拽住他衣角,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后悔了吗?”刚问出这话,她就先无声露出个略显失望的笑容,觉得有些可笑,她哪来的自信,对顾起抱那么大期待?
看见她眼眸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顾起不由皱眉,他不喜欢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和他约定的地方不是这里。”他语气有些烦躁,抬脚就走,不敢回头,怕她现他眼里的心虚。
路与浓眸光亮了一下,连忙跟上他脚步。
顾起照例带她去谈了一桩生意,然后将同行的人都给打走了,亲自坐到驾驶座上,什么也不说,就将车往郊外开。
路与浓有些紧张,手心微微汗湿,她想说些什么,偏头看见顾起不怎么好的脸色,嘴唇翕动,只低低地吐出一句:“谢谢。”
顾起不说话。
约莫半小时后,顾起停了车。路与浓一看,已经到了人迹罕至的郊外了。
顾起没看她一眼,只说:“下车。”
路与浓愣了一下,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几乎是在她出现在外面的瞬间,一辆车从弯道处出现,停在了她前方不远的地方。
“可以过去了。”顾起在车里说。
路与浓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忐忑地往前走。那辆车的司机她并不认识,但是看顾起的反应,这似乎是齐靖杭派来接她的人?
走到那辆车旁边,路与浓又回头,恰好看见顾起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犹豫了一下,敲了敲后座的车窗。
车窗没有降下去,车门却被人推开,齐靖杭从车上走下来,冲路与浓浅淡一笑,“上车。”
顾起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摸着枪的手却没有缩回来。他微微眯着眼睛,有些犹豫不决,招惹齐靖州,和招惹齐靖杭,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齐靖杭和齐靖州的身份有着本质的差别。
手机正在通话中,顾起轻轻动了动唇,说道:“我只看到了齐靖杭,要行动吗?”
陈达很怀疑:“真的只有齐靖杭?齐靖州没来?交换路与浓,真的只是齐靖杭的主意?”
顾起说:“齐靖杭让路与浓上后座,里面应该没有人了。齐靖州或许真的没来----就算这真的是他的主意,他也没必要来,这完全是冒险,不是吗?”
齐靖杭还站在车边,等路与浓上车。路与浓走过去,正要上车,却现后座上还有一个人----齐靖州!
她吓得僵住了身体,下意识就要后退,却突然被齐靖杭揽住了腰。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顾起在看,别让他现不对劲,否则今天可就走不成了。”
路与浓听他这样说,强忍住回头的冲动,低垂着眼上了车,至始至终不敢和齐靖州的目光对上。无关心虚,只是畏惧。
“坐到他身上。”齐靖杭突然说。
路与浓僵了一下,齐靖杭又说:“这辆车没有隔板,外面的人从前面可以看见后面。你坐中间,被人看见,无疑是告诉他们,后座上有三个人。”
齐靖杭的考虑是对的,路与浓却僵着身体不知该如何动作,正在这时,一只手强硬地揽着她的腰,一把将她带了下去!
跌坐在齐靖州腿上,路与浓吓得下意识就要起身,腰身却被齐靖州的两只手臂禁锢得更紧。
齐靖杭上了车,眼神晦暗地看了一眼,淡淡道:“靖州,收敛点。”
齐靖州仿佛没听见,他将脑袋埋在路与浓颈侧,有些疲惫地阖上眼,声音低哑地说:“我亲自来接你回去,你会不会少恨我一点?”
路与浓白着脸,眼中无一丝动容。
齐靖杭吩咐司机开车,而后淡淡地道:“你以为自己这样很浪漫?如果不是你非要来,我们本不用这样承担风险。”他说着,提醒道:“与浓你矮下去一些,待会儿要从顾起的车旁经过,别让他察觉到不对劲。”
矮下去一些,意味着她不能这样虚坐着,要实打实地和齐靖州亲密地贴在一起。她还没动作,齐靖州已经将她扯了下去,紧紧地抱在怀里。
路与浓努力麻痹感知,僵着身体不动。
车子和顾起的视线交错而过,渐渐远离。
顾起正要松开手中的枪,陈达有些焦急地声音突然从手机里传来:“阿起,拦下他们!”
顾起怔住,“哥?”
“拦下他们!刚才有人给我消息,说齐靖州也在车上!”
顾起闻言,果断给埋伏着的一众手下下了令。
“啧。”几辆车突然以疯狂的度冲来,拦截在前面。齐靖州不耐地皱了皱眉,却没感到多意外,只利落地将身上一把小巧的手枪掏出来,塞到路与浓手里,简洁地道:“防身。”
车子被迫停下,顾起追了上来。
齐靖杭和齐靖州主动打开车门下了车,路与浓将那把手枪藏在衣服里,有些惊慌地坐在车上,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顾起一挥手,十几个人从车上冲了下来,拿着枪,将齐靖州几人团团围住。
“齐总还真来了啊。”顾起似笑非笑,“上次谈合作的时候,齐总有备而来,我不好动手。这次可不一样了,这边都是我的人,没想到齐总还真有这个胆子亲自过来,我都有点佩服齐总了。”
齐靖州目光淡漠,神色中不见一点惊慌,“原来你还记得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
“没忘,但是既然有机会获取更大的利益,为什么要愚蠢的继续合作?”顾起对手下打了个手势,又对齐靖州和齐靖杭说:“麻烦两位配合一下,别给我这几个兄弟太大压力,他们都是头一次碰上这种大场面,要是一不小心让枪走火了,就不好了。”
他不敢对齐靖州掉以轻心,不敢靠得太近,于是示意手下将两个人带离车旁。一边朝着路与浓那里走,顾起一边道:“这是和齐总之间的恩怨,不会牵扯齐靖杭先生,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只能稍后再放齐靖杭先生离开,请齐靖杭先生见谅。”
齐靖州和几句话从头到尾镇定得过分,竟然一点要反抗的意思都没有。看着那两人从容不迫地主动走到别人枪口下,路与浓有些着急,有些不解,他们这是干什么?是另有什么计划,还是只是单纯的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