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靖州弄了个蓝牙耳机,时时刻刻挂在耳朵上,只要路与浓将那把带着窃听器的折叠小刀带在身上,她身边生的所有事,他都能根据听到的推测出来。
而今他坐在会议室里,一边听下属作汇报,一边听着耳机里路与浓仿佛自甘堕落的话、陈达肆无忌惮的调戏之语。以及顾起强势又别扭的告白,只觉得脑子里越来越空,胸腔里的窒痛一阵比一阵强烈。可是他自虐似的,一刻也不愿意将耳机摘下来。
“……齐总?”
有人小心翼翼地叫他,他才回过神来,现自己已经走神许久,下属汇报了什么他都没听进去。
“没事。”他挥挥手,示意可以继续。
会议结束后,他一个人瘫坐在椅子里,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独自待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给齐靖杭打了电话,“哥,帮我一个忙。”
……
自那天后,路与浓现,顾起对待她小心了许多,几乎每天都带她一起出去办事。尽管她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跟人谈生意,像个陪酒女,但是这份信任,足够让她大大松一口气。
她找过李承,明言半个月没法完成任务,对方说要向齐靖州请示,然后又给她延长了半个月的时间。
路与浓已经做好了谋划,所剩无几的尊严----或者还有身体,都将成为这次计划的代价。但是想到路云罗,她又觉得,这些也不算什么。
“你又去找过我哥?”
顾起的声音很平静,可他的脾气,就是因为太平静,才会不对劲。路与浓暗暗警惕起来,猜想可能是她悄悄找机会和陈达接触的事被他现了。
“去过几次。”斟酌着,她还是说了真话。
顾起一听,面色立即变得狰狞起来。怒吼道:“你又去找他!你找他干什么?你是不是还是看不上我?!”
没料到他会这么大的火,路与浓被吓了一跳,有些惊慌地想要往后退,却陡然被抓住了双肩。
顾起的眼中隐有痛苦之色,路与浓一看清,就愣住了。
他说:“你为什么总想着凑到他身边?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路与浓脸色苍白,额角冒着汗。
顾起看她半晌,忽然说道:“是不是齐靖州想让你干什么?”
路与浓猛然抬眼,眼中闪过慌乱。
顾起又说:“他是不是想让你对我哥下手?”
路与浓觉得脚都有些软了。
见她这反应,顾起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他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听他的?他那样对你----”他忽然停了一下,“难道他对你的那些冷漠和残忍,全是你们设的局?”
瞧见他眼底的冷厉,路与浓连忙摇头,“不是……”
“所以他真的对你不好,那么,你是被他威胁的?”顾起的声音陡然软下来。
只要一想到齐靖州的绝情,路与浓还是忍不住想要流泪。她连忙垂下脑袋,咬着唇,沉默着点头。
顾起沉默了许久,突然有些疲惫地开口:“你不要留在这里了----你不该留在这里,我送你走吧。”
路与浓猛然抬头,眼中脸上一片震惊。
顾起他在说什么?!
这种表情子啊顾起看来,和不信任没有什么区别。他按下她的脑袋,“别这样看我,我说的是真话。想要对我哥下手,又让我知道了,你再留下,唯有死路一条,到时候事,我是保不住你的。”他有些凶狠地望了她一眼,转过身去,点了一支烟,“还有。那天在医院里遇见的那男人,今天来找我哥了,他想和我哥做一个交易,付出挺大的代价,想要换你。我哥动心了,但是我没同意。”
路与浓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齐靖杭。
顾起叹了口气,说:“齐靖州是用什么来威胁你的,你也不用告诉我了,我帮不了你。但是你离开后,可以去向那个人求助。他会帮你的吧?”
没料到顾起竟然会这样替她打算,路与浓呆愣着久久回不过神来。明明只是这么几天的相处,她也没有和他多亲近,大多时候她都没回应他的一腔热情,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
“早点睡吧,这件事情我得安排一下,不能让我哥现,时机到了会叫你。”
顾起说的时机,在两天后到来。
路与浓倒是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来,顾起也只是向往常一样,说要带她一起去谈生意。开车的司机都是陈达的人。后面还跟着几辆车,上面的人也不一定都是顾起的----陈达的眼线无处不在,他要怎么让她离开?
刚这样想着,顾起突然叫人停了车,“去一下洗手间。”他自然而然地拉着路与浓,“你陪我一起。”
没有周密的安排,他就大摇大摆地带着她往商场洗手间的方向走,“我已经和那个人联系好了,待会儿他回来接你。”
路与浓知道,他说的是齐靖杭,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让齐靖杭相信他的。
路与浓整个人都有些茫然,她不理解事情为什么会这样顺利。她正低着头走,顾起忽然停下,站在人来人往的路上,他偏头看着她,神色平静异常。
“你可以亲我一下吗?”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