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与浓笑了,“你想什么时候去?”
“到时候我会叫你。”
挂掉电话,路与浓脸上笑意都还未消失。席绪宁性格很古怪,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纯粹的善意。
“给谁打电话这么高兴?”洗漱间门口忽然传来齐靖州的声音。
路与浓扭头一望,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敛下笑容,路与浓敷衍地说:“一个朋友。”
齐靖州气不打一处来,他这几天表现得还不够好?见到他竟然连一个笑容都不愿给!
“今天带你出去玩。”想到齐夫人支的招,齐靖州不容拒绝地说道。
路与浓说:“不用了吧。你不是很忙吗?”齐靖州已经好几天没去公司了,每天除了在书房里开几个视频会议,其余时间几乎都在她的视线里。那些计谋拙劣的讨好,在她看来,刻意又可笑。
齐靖州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转身就走,“快下来吃早饭。”
早饭过后,路与浓跟着齐靖州出了门。
对于齐靖州要带她去哪里,她有过猜想,然而当齐靖州领着她走进游乐场的时候,路与浓还是深深地震惊了。
就连齐靖州去买了支棉花糖塞到她手里,她都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齐靖州西装革履面容冷肃,和周遭喧闹的氛围格格不入。可他似乎没有一点自觉。
他退开两步,打量着路与浓捏着支粉红色的心形棉花糖、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的模样,似乎觉得很满意,掏出手机就拍了张照,然后顺手就给了齐夫人。以表示他并没有去见“小情人”,是真的在陪他还未出生的儿子。
“你干什么?”路与浓觉得自己声线都是僵硬的,这大冷天的跑到游乐场来就算了,往她手里塞那么蠢的东西也可以不追究,可他竟然----还拍照?!
“拍照。”齐靖州说了一句废话,看了看路与浓被冻得有些红的耳朵,他轻轻拧眉,“很冷?”
路与浓不想跟他讨论这种答案明显的话题,扭过头去,想找找有没有咖啡馆奶茶店之类可以坐下来不用吹冷风的地方,手却突然被握住,“到这边来。”
没一会儿,齐靖州拉着她站在了一家小店前,面前是一排排毛线帽子。
“这个怎么样?”齐靖州从里面挑了一个,土黄色的,土得没边。
看了看那款式,路与浓想,齐靖州该是给他自己买的吧,于是她有些含糊地说:“你喜欢就好……”
齐靖州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他对老板说:“就要这个。”
然后他抬手就想将帽子给路与浓戴上。
路与浓吓得连连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给我的?”
齐靖州抿了抿唇,紧张和不自在在眼中一闪而过,他说:“我不冷。”意思就是的确是给路与浓买的。
路与浓扯出个僵硬的笑容,“我……我也不冷。”
“你耳朵都冻红了,还说不冷?”齐靖州不赞同地皱眉,“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任性,能不能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体?”
说完语气就严肃下来:“过来,戴上。”
气氛胶着,路与浓知道她再拒绝,这男人肯定会用强,只得小声商量道:“那我可以自己选一个吗?”齐靖州手里那个,丑得她都不愿意开口评价。
齐靖州望了望自己手中的帽子,沉默了一下,将帽子放了回去。“随你。”
不知是不是错觉,路与浓竟然听出那语气有些低落。
挑挑选选换了顶白色的,付了钱,出了店,齐靖州问:“想玩什么游戏?”
路与浓根本不想玩什么游戏,可是齐靖州态度似乎很执着,她就说:“我不知道,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吧。”意思是她坚决不参与,就在一边看着。
可是齐靖州说:“那就摩天轮吧。”
然后他拉着路与浓坐上了摩天轮。
表妹柏小维说:“摩天轮浪漫死了!会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啊?要是我暗恋的男神带我去坐一次,老娘我这下半辈子就都用来暗恋他!”
齐靖州悄悄观察着路与浓的脸庞,现上面并没有什么表情,顿时有些挫败。可是转念一想,路与浓平时就爱木着脸,指不定她挺喜欢,但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表露出来。
路与浓此时已经将身体绷成了弦,估计再紧一点就会断掉。她微微仰着脑袋,视线坚决不往下看,生怕一看清自己位置现在有多高,会忍不住在齐靖州面前放声尖叫,然后,丢尽颜面!
她曾经明明跟齐靖州提过她恐高,他是忘记了还是故意要整她?!
从摩天轮上下来的时候,路与浓腿软了一下,齐靖州连忙扶住她,“怎么了?不舒服?”
路与浓勉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语气淡淡地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