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这一世,只挂了个女儿的名头。
“娘娘是想家了么?”听兰捻了帕子上来。
焉闻玉摇头:“人总是贪心的,我哭一会儿就没事了。”
她应该知足的,至少父母不必活得太辛苦,能做他们想要完成的事情。
一个小小的食肆,布满烟火气,也是挺好的。
这就是普通百姓的一生,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他们没有儿孙。
焉闻玉不能再等了,打算这次回信,就让二老收知夏做干女儿。
下午哭了一阵,晚间用膳都没胃口。
焉闻玉的眼皮微微浮肿,只尝了几口山鸡焖莲子,染菊端来酸口开胃的清拌粉皮,才叫多用一些。
弄梅伺候她入净室沐浴,泡了个香香的热水澡,整个人才感觉轻快些。
谁知刚从净室里出来,焉闻玉一抬眼,就看见魏鄞修赫赫然坐在矮榻上,正侧目望着她。
弄梅吓了一跳,又惊又喜的慌忙行礼,一边悄悄推了推焉闻玉。
焉闻玉没想到他会来,这才几天没见……
“见过陛下。”
“你哭了?”魏鄞修打量她那抹了桃花蜜一般的红粉眼皮,一边制止她的靠近:“在那边椅子坐着,别过来。”
两人相隔一丈开外,焉闻玉不明所以,看了看他,挪到椅子上坐好。
听兰端着茶水进来,瞅着这两两相望的架势,不敢吱声,低头退了出去。
魏鄞修问道:“为什么哭?”
焉闻玉抿着柔软的唇瓣狡辩:“臣妾没哭。”
“说谎,”他面无表情道:“朕说过,允许你哭,只能在朕的怀里哭。”
“……”好像是说过这句话,焉闻玉不由纳闷:“陛下便是为了追究此事过来么?”
还要隔这么远说话,当真是古怪。
魏鄞修捧起茶盏,浅饮一口,道:“朕没来,你还习惯么?”
这话把焉闻玉给问住了,夜里突然少了个暖炉抱枕,确实有点不习惯。
不过她已经让听兰多备了一个枕头放在床上,正合适。
“陛下的身子可否无恙?”她这会儿也闻不着什么药味。
魏鄞修一手扶额,道:“还要再过几天,你暂且忍耐着。”
他已经确定了自己身上的毒虫,来自于赤峰。
医书典籍送来后,钱太医被留在重昭殿,日夜专研,终于找到了毒虫的来源,名叫缠丝藤。
如魏鄞修所猜想的那般,确实能抑制人的情志。
这世间有许多厉害的药物,能令人不举,甚至是彻底废了也不稀奇。
而缠丝藤的厉害之处,就在于神不知鬼不觉,让种虫的人以为自己身康体健。
无形之中,泯灭情志。
所以魏鄞修功能完好,也能动情,心里却难以避免的被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