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略为施针,再泡泡药浴散发出来即可。
钱太医抹抹额角的汗,松了一口气。
魏鄞修赶来时,仿佛那浑身冒着黑气的罗剎鬼,道:“给她吃百香丸。”
“陛下,祝妃并无大碍,不必用百香丸……”
钱太医企图劝阻,被他一个冷冽的目光给吓了回来:“微臣遵旨。”
百香丸是他耗费多年心血,特意为陛下炼制,可解世间百毒。
可惜没能对付陛下身上隐匿的症状,现在好歹是排上用处了。
钱太医一边宽慰自己,一边提笔开了药方:“既然吃了百香丸,就不必针灸了,药浴的方子也改成暖身的,毕竟是药三分毒……”
焉闻玉没有晕多久,她很快醒了过来。
意识回笼的一瞬间,耳边听见了外间听兰她们的啜泣声,视线对焦后,她看到了魏鄞修黑沉的俊颜。
她好像没死?
焉闻玉动了动手指,手臂上的伤口很疼,非常疼。
钱太医写完方子,亲自向她解释并不碍事,宽慰病人的心情也很重要,免得当事人胡思乱想,不利于用药。
只是焉闻玉没有半分劫后逃生的喜悦,她黑漆漆的双眸,看向魏鄞修:“陛下是不是早知道了?”
赤峰送来的人,不可能就那么放任她们行事,更不会没有察觉。
况且,不问舞姬为何对她动手,既然是抱着赴死的决心来的,毒素怎么可能轻微?必定是见血封喉。
这毒,被暗中掉包过。
还能是谁,有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能力呢?
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大晟的皇帝,好生厉害,总是能防患于未然。
“朕说了,不会让你有事,所以别哭。”魏鄞修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焉闻玉没哭,微红的眼皮轻轻颤动,她撇头躲开了。
她低头道:“既然不是宫女护住不力,让她们起来吧。”
何必因为这个,要责罚无辜之人?
“好,朕依你。”
“……多谢陛下,臣妾乏了。”
焉闻玉一直低着头,她好想哭,忍得好辛苦。
魏鄞修没动,他坐在床沿处,脊背挺直,目光定定望着她:“心里怨朕么?”
怨?她有这个资格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多少条人命如草芥,她的小命更是轻于鸿毛。
今早田太傅还说,死有重于泰山,也有羽毛那样轻飘飘不值一提的。
想必她就是后者。
魏鄞修伸手抱她,焉闻玉挣扎起来:“臣妾乏了,要睡了……”
“住口,”他捧起她微微发白的小脸,握在手心里:“绵绵,按照朕原本的计划,赤峰刺杀朕的爱妃,朕将扣住剎樊金野,对赤峰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