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其他诸国还在观望的时候,雍、邺两国已经迅速响应,大军兵分两路,直奔离国而去。
雍、邺两国都出兵了,其他诸侯自然也想分一杯羹,于是纷纷出兵,合纵攻离。
雍国此次并非是靖北侯萧让带兵,而是太子雍景之,雍景之对此次灭离之战志在必得,不想让萧让得了头功,于是便和母亲崔王后一起,要求由他领兵作战,而雍王经过天子下诏,觉得之前错怪了萧让,有心想让萧让带兵,只是萧让坚辞不受,这差事才落到雍景之头上。
雍景之志满意得,带着三十万大军直扑离国,他行军时,却有一女子和他同行。
这女子正是大胤公主凤无双,一月前,她手执天子令,悄然前往雍、邺两国,劝说雍王和邺王出兵离国,而雍、邺两国本就对离国得到九鼎不满,于是一说即中,答应了无双的请求。
而无双在完成游说后,便回到了洛邑,凤煦是砸锅卖铁,给她凑了一万精兵,代表天子,参加攻离之战,希望在灭离之后,能够俯拾仰取,将本求利。
无双领了这寒酸的一万兵,和雍景之会合,共同进攻离国。
和雍景之攻打离国的时候,无双也发现,雍景之此人才能平庸,行军打仗,及不上萧让万分之一,因此离国纵然有三十万大军,还是屡屡损兵折将,只是无双也不点破,她来之时就盘算好了,先尽力保全自己好不容易凑齐的一万精兵,其他事宜,都让雍景之表现去,反正雍景之一直不服气萧让,妒忌萧让的军功,那她也不会插手他俩的争端。
营帐中,无双听着雍景之对部将发号施令,有些部将觉得安排不当,提出异议,都被雍景之厉声喝止了,那些部将一个个都面露不平,无双心想,雍景之此次带的将领,没有一个是出自萧让的鹰鸢军,他是想在军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但经此一役,恐怕这些将军都会觉得还不如跟着萧让作战,就算萧让再怎么狂妄自大,也比雍景之要有本事多了。
此次萧让不来领军,八成也是打的这个算盘。
雍景之利用太子之威,弹压了那些将领,之后再问无双:“公主觉得怎么样?”
无双嫣然一笑:“本宫不懂军务,全凭太子做主。”
雍景之踌躇满志,此次若灭了离国,就是立下不世之功,到时萧让都要逊他三分,他笑道:“公主放心,如今天下诸侯都对离国群起攻之,我等定然大胜而归。”
无双心里鄙弃,天下诸侯都对离国群起攻之,何况还有天子诏书,离国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雍景之还能损兵折将,足以见得他无能至极,只是她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嘴上却言笑晏晏:“如此,本宫便提前恭喜太子了。”
雍景之瞧着她如花笑靥,她容颜清若芙蕖,天然去雕饰,回想在雍宫第一次见她时,他便剎那失神,倒不是失神于她的美貌,而是觉得此女和姜国云曦公主,长得也太过相似了。
除了像云曦公主,她还像一个人,他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她像极了三年前,萧让从灵昌带回来的奴婢。
只是那奴婢卑如草芥,无双却是堂堂大胤公主,天子胞妹,身份是云泥之别。
而且那奴婢渺小微贱,但无双却能手执天子令,独闯雍国王宫,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雍王出兵,这份勇气,也非那奴婢所能及,雍王对无双颇为赏识,甚至想向天子求亲,将无双嫁给太子雍景之做正妃。
不过雍景之却断然拒绝了,他心中一直有一个放不下的人,纵然无双再如何貌美,身份再如何高贵,他的太子妃,甚至以后的王后之位,都只想为一个人而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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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景之这边损兵折将,姜焱那边却进展迅速,姜焱本就因为姜云曦之死,对离国恨如海深,如今得到机会,自然是有仇报仇,他作战凶猛,斩将搴旗,万人莫敌,不到一月,就连下了几座城池。
眼见离国将亡,和雍景之对抗的离军也了无斗志,因此雍景之进展也顺利了很多,很快,两军就会合于离都。
无双站于山坡之上,瞧着坡下的离国都城,离国本是一个小小诸侯国,历代国君励精图治,才有了今日局面,没想到会因为离玥的贪心和无能,一朝亡国。
回想数月前,离玥在胤宫的咄咄逼人,他可曾想到,他一心要得到的九鼎,不是什么宝物,反而是亡国祸根。
就像萧让所说,那不过是一个铜铸的鼎罢了,其实什么都不是。
身后传来马蹄声,无双回头一看,是姜焱。
几日前,和邺军会合时,无双初见姜焱,姜焱长相俊朗,可惜脸上有一条长长疤痕,让他多了几分凶悍气息,无双觉得此人甚是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姜焱见到她时,也是一怔,然后意味深长道:“原来你就是无双公主。”
这意思,倒像是以前见过她一样。
不过之后姜焱就闭嘴不提了,他如今满脑子都是灭了离国,为此不知道造了多少杀孽,攻一城就屠一城,所掳士兵全部活埋,无双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劝道:“两军对阵,各有伤亡,这是常事,只是自古以来,杀降都是为人所不耻,更何况那些百姓又有何辜?”
姜焱不屑一顾,只道:“离国每个人都该死。”
无双从探子处,知道他以前被姜云曦所救,对姜云曦是忠心耿耿,对离国那是深恶痛绝,她也知道自己其实不该惹姜焱,但每次见到姜焱为了泄愤屠杀无辜,尤其是那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他都一个不放过,她不由觉得心有戚戚,似乎自己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