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顿时万般滋味……
在屋内来回踱了几万步后,他终于决定,向无双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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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刚被太后骂了一顿,心中正是郁卒,早已把昨夜扔药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她问道:“萧君侯是有事找本宫吗?”
她面色怏怏,萧让握住袖中的白玉瓷瓶,本想问她为何接了药,又要扔了,但瞧着她眼眸,话到口中,终还是道:“无事。”
无双点头:“既无事,本宫就先回寝宫了。”
那神情,已是没有半点留恋。
她翩然离去,萧让瞧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已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向来杀伐果断,何时会这样面对一个女子,却连质问都不敢?
三年前的事,他虽言绝不后悔,但在见到她手臂鞭痕时,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于是便在瑟瑟寒风中,等了五个时辰,只为了给她送药。
但是,她却将药扔了。
扔便罢了,当他想去问她时,见到她,却又想起她手臂伤疤,于是连问,都问不出口了。
想来也是可笑。
回想在洛邑重遇她时,见她忘记一切,心中本还莫名松了一口气,自欺欺人想着,那些事,对她太过痛苦,她忘了也好,或许忘了,便不会那般恨他,但是一次次再见她,却发现,当她真的忘了一切时,对他无爱,也无恨,而是完完全全将他当成一个陌生人,和其他男子并无两样,那个记忆中初时满眼爱慕,最后说着“若有来生,我再也不愿遇到你”的倔强少女,是彻底消失了。
所有浓烈的爱与恨,都消失了。
原来遗忘,对于不记得的人,是解脱和救赎,对于记得的人,才是如骨附蛆的磋磨。
萧让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久到手心的白玉瓷瓶已被握到温热,他才抿了抿唇,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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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回了寝宫之后,也没有将遇到萧让的事放在心上,直到听蘅因说,萧让要离开洛邑,回雍国了。
无双奇道:“他怎么突然走了?”
蘅因摇头道:“不知道。”
无双想了下:“算了,此人心思颇深,谁也无法猜到他心中所想,既猜不到,就不猜了。”
她自然是不知道萧让已经知晓她扔了药,更加不知道萧让想问她又没问她的事情,反正萧让现在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既是陌生人,又何必花费心神去关注他情绪呢?
蘅因惴惴问:“公主要去送行吗?”
无双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何要去送?”
蘅因听后,忽笑道:“是不必去送。”
无双点点头,蘅因道:“离王也走了,还带走了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