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妧只是默不作声，良久，才道：“这是真的吗？”
凤煦以为她不信，于是道：“千真万确，你若不信，可以去灵昌打听，问问你是不是顺水飘来，被你养父母收养的。”
他言之凿凿，证据也都摆在眼前，由不得阿妧不信。
阿妧喃喃道：“所以……我也是一个公主吗，和云曦公主一样，是一个公主……”
这真是何其可笑，她一直被人拿来和姜云曦比较，她是一个贱婢，姜云曦是身份高贵的姜国公主，却原来，她也是一个公主。
凤煦见她神情，心中一痛：“你是天子的妹妹，大胤的公主，你是比姜云曦，还要高贵千百倍的公主。”
“比姜云曦，还要高贵千百倍……”阿妧眼神茫然，片刻，她忽轻笑了声：“公主？奴婢？不，我只是卫无双而已。”
她看着凤煦：“阿爹姓卫，他给我起的名字，叫无双，他说，我在他和阿娘的心目中，是天下无双的馈赠，我不是什么阿妧，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卫无双。”
凤煦颔首：“你是卫无双，你也是大胤的无双公主，你不是谁的替身，朕也决不允许，谁将朕的妹妹当作替身。”
他声音温柔：“双双，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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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世间再无奴婢阿妧，胤宫之中，却多了一个无双公主。
凤煦愤怒于妹妹受到的苦楚，他想降罪萧让，却被无双阻止，凤煦虽是大胤天子，但胤朝式微，政令都出不了胤都洛邑，而萧让深得雍王宠信，手下鹰鸢军更是战绩赫赫，如若凤煦降罪萧让，只怕这个摇摇欲坠的大胤皇朝反而会被他挥军北上，亡国灭种。
但凤煦对于她的维护，却很是内疚：“他将你害成这样，朕却不能替你报仇雪恨，这个天子，又有何用？”
“皇兄。”无双安慰他道：“这并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
她敛眸：“皇兄，我不想再记得萧让了。”
那些记忆，实在太过痛苦，她想忘了他，彻彻底底，忘了他。
凤煦迟疑：“你真的要忘了萧让吗？”
无双点了点头：“他不值得我记起。”
凤煦望着她，她面容憔悴苍白，凤煦知道，她自从回到胤宫，无一日安眠，夜间总是会被噩梦惊醒，人也愈发消瘦，萧让留给她的痛苦，实在太深了。
而他，虽有心为她报仇，但也知晓，雍国势强，萧让又手握重兵，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为无双报仇。
无双想必，也是知道这一点吧，她不想让他涉险，所以，宁愿选择遗忘。
他内疚道：“若是大胤势强……”
无双打断他：“皇兄不想中兴大胤吗？”
凤煦怔了怔：“朕自然想……”
“其实，我想忘了萧让，并非是怕连累皇兄。”无双一眼就看破他心中所思：“我想帮皇兄中兴大胤，我如今恨萧让入骨，但也怕将来会有不忍之心，更不想他乱我心神，忘了他，便可杀了他。”
若无爱，也无恨，萧让便是一个再陌生不过的人，一个陌生人，自然不会再扰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