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极了,一边瑟缩,一边含糊道:“我……我是靖北侯的奴婢,你们不能动我……”
药力所致,她说话声音含糊,那几个大汉没听清,只听到了“我是靖北侯的奴婢”几个字,他们哄堂大笑起来:“你要是靖北侯的奴婢,我们便是王上的祖宗!”
男人粗重的呼吸越来越近,甚至还有人伸手,摸了把她的脸蛋:“哟,这么烫,是被喂了春药吧?”
“这黑窑的春药药性可烈了,看来你这主母恨你恨的紧啊!”
“倒是便宜了我等!”
阿妧不断挥开那些男人的手:“滚开!滚开!”
但是她的叱骂,只是让他们更加兴奋而已,她肩头衣衫也被撕裂,露出莹白如玉的皮肤,她喘着气,意识愈发模糊,不,她不能让荣安郡主得逞!
她不要像她说的那样,丢弃自己的意识,躺在这些男人身下婉转呻吟,不,她不要!
阿妧用残存的最后意识,颤颤巍巍去拔发髻上的金步摇,那是萧让送给她的,她情愿死,也不愿意受辱!
她用尽力气拔下金步摇,往自己喉咙刺去。
只是她这个举动,却被那些男人发现,有人钳制住她的手,抢下金步摇:“想死,没那么容易!”
她双手被人按住,身子也被按在冰冷潮湿的床上,阿妧不管不顾,又咬向舌尖,只是她气力不足,只是堪堪咬破舌头,唇角流下一抹嫣红血迹,就再没有气力了。
那些男人发现她咬舌,于是她嘴里也被塞上一个破布,耳边传来那些男人的恶意嘲讽:“还想咬舌?性子这么烈,勾引什么主人啊?”
“只是一个奴婢,居然认不清自己身份!”
“这黑窑像你这样被送来的奴婢多了去了,奴婢是什么,猪狗都不如的东西!”
“勾引主人的奴婢,就该是这种下场!”
耳边是句句羞辱,四肢都被人按住,无法动弹,阿妧也愈发绝望起来,她的境地,就如同在梅林中那样不堪,那日,是萧让救了她,这次,萧让还能救她吗?
君侯,救我,求您,救我……
-
此时门忽然被人大力踹开,萧让带着鹰鸢军闯了进来,萧让在人前一向冷静自持,山崩于前也不改其色,但见到此情此景,他却气红了双眼,手上王剑已经出鞘,毫无章法地往那些男人身上砍去。
几个男人吓傻了,一个个嚎叫道:“杀人啦,杀人啦!”
吴钩眼神示意,房中其他鹰鸢军将那些准备逃窜的男人踢回房中,任由萧让一剑剑斩在他们身上,直到那些人再无气息。
萧让一步步走到瑟缩在床头的阿妧面前,阿妧肩头衣衫撕裂,唇角是嫣红血迹,发丝凌乱,阿妧看着他,她忽扑到萧让怀中,哭道:“我知道,我知道君侯一定会来救我的……”
他就如同神袛一般,一次次出现在她生命里,将她带离最不堪的境地。
所以,她又如何能不爱慕他?
萧让解下大氅,裹在她身上,他声音低不可闻,但却带着懊悔和痛惜:“我……”
只是后面的话,他却梗了下,没有说出来,他默了默,道:“我带你走。”
他横腰抱起阿妧,然后直起身子,对吴钩一字一句道:“这种黑窑,还留着做什么?”
吴钩会意,萧让抱着阿妧,他裹了裹她身上的大氅,又将她面容遮住,然后一步步,走了出去。
-
马车上,萧让轻轻将阿妧放在长凳上,她意识已经完全模糊,身上也烫的厉害,嘴里不停道:“好难受……难受……”
萧让恨得咬碎了银牙,吴钩刚说,那窑子给阿妧灌了最烈的春药,他真是大意,明知道自己在雍都处处树敌,却还是令阿妧出府买琴,若他不令她出府,哪会有今日的事!
阿妧难受的厉害,她蹙眉:“好热,好难受……”
萧让咬牙,低声道:“再忍忍,回府本侯就为你找大夫……”
他俯下身,准备用衣袖为阿妧擦去额上的汗珠,只是刚俯下身,阿妧却忽然勾住他脖子,她眼神迷离,双颊酡红:“君侯……君侯再救奴婢一次……”
萧让怔住。
阿妧轻轻呢喃着,她肩头衣衫被撕裂,露出的肌肤也染上一抹红霞,她气吐如兰,身上幽香萦绕在萧让鼻尖,她勾着萧让脖子,望着萧让,呢喃道:“奴婢……奴婢喜欢君侯,难道君侯……君侯不喜欢奴婢吗?”
一句话,让萧让心中最后一根弦瞬间绷断,萧让眼神一暗,覆了上去。
车轮滚滚,双马拉着华贵的马车,悠悠驶向萧府。
等马车停了,萧府门子打开大门,就见到萧让从马车里抱出一个少女,那少女头脸身子被黑色大氅裹住,如瀑青丝顺着萧让的臂弯,垂泻而下,赤着的双足雪白晶莹,只是纤细的脚踝之上,隐隐有些暧昧红痕。
门子不敢再看,赶忙低下头去,萧让已抱着那少女,大步走进了卧房。
-
次日。
赤金日光洒满整个卧房时,阿妧才醒转了过来,她醒过来时,第一感觉,就是浑身酸痛。
头也疼的厉害,她咳了两声,才终于想起昨夜的事。
所以,她不会还在黑窑子里吧?
阿妧吓得立刻坐了起来,但是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沉香乌木床,这么华贵,断不是那黑窑能有的。
只是,这沉香乌木床,为何如此眼熟呢?
等等,这不是她每天擦的,萧让卧房的床吗?
阿妧一惊,差点没滚下床,她怎么能睡萧让的床呢?萧让素来爱洁,这要是萧让知道,岂不是要重重责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