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时候,甚至林知言也认为——秦颂这个人利益为重,是为了欲望和她一起,她身上有她需要的情绪价值。确实是,这点黎初从不否认。
但所有人都忽略了一点,在她们的相处中,她……其实更需要对方。
看似是秦颂在索取掌控,可黎初自己心里清楚,是她想先靠近她,也是她离不开她。
因为那份漂泊无依又无处安放的安全感,在秦颂手心里生根发了芽。
秦昭阁楼里的话令黎初彻底陷入恐慌,如果世上再无秦颂,没有谁可以替代了。
“你要好好活着……”黎初起身用力拥住秦颂,泪如雨般滴到了她肩头,染湿了细长的内衣带。
静默无声的夜空下,秦颂任由黎初抱着,这幅柔软的身体在怀里,有着缠绵过的印记。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想要的不过是单纯的疼痛,现在徒然发现,明明贪恋的是给予疼痛的人。
这算什么?秦颂暗自想着,抬眸注视窗外的皎月,从一开始失控,到掌控,是因为什么?
——是喜欢,是喜欢吧?
她很快确定了这个想法。
是喜欢,她喜欢黎初,很早就开始了。
于是秦颂慢慢举起手,很轻很轻地盖在黎初头上:“好。”
还是那样不咸不淡地语调,甚至当黎初流着泪看向她,表情也不曾变化过分毫。
“真的?”黎初破涕为笑,梨涡明显。
秦颂举着手犹豫了一下,用拇指抹掉女生脸上摇摇欲坠的泪珠:“嗯。”
翌日晌午吃过饭后,秦昭提议,让秦颂带黎初逛逛院子,老宅非常大,有管家打理花草,假山喷泉去年改装了一下,远远望去气势挺磅礴。
秦臻的倒下不代表秦家灭亡,相反,因为秦昭的回归,这个大家族似乎有了主心骨。
郁郁葱葱的树林下,叶子被阳光穿透,影子落在黎初的瞳孔与额发中。
她扎起了长发,与背后的景色融成一片。
秦颂手里拿着秦昭硬塞给她的拍立得,默默举手拍下这一刻,黎初并未发现她将照片藏进口袋,转头好奇问道:“这里的花草似乎和前院的不一样?”
“后院的花是我爸亲自栽培。”秦颂淡淡地说:“快三十年了,我出生那年种下的。”
她下意识想回避记忆,见黎初转身钻入花丛中,语笑嫣然的脸像斑斓飞舞的蝴蝶,不由蜷了蜷手,就近折断一枝花束,也跟了进去。
黎初左闻闻右摸摸:“好好看啊!秦叔叔也太厉害了!都有什么花啊?”
其实她就随口问问,没指望谁能接话,谁知秦颂走近撇一眼:“紫阳花。”
“……”黎初惊奇地望了她好一会儿,狐疑地指向另一边:“那这个呢?”
“虞美人。”